姜舒察覺到,在看到自己的剎那,對方的脖頸似乎變得僵硬了。
他動了動唇,正要開口叫“謝兄”,下一瞬卻聽對方冷冷地出聲“你來做何”
這問題可把他問住了。
姜舒對他此時的態度感到意外,思忖徐海不是說他吵著要見夫人嗎,怎現在自己過來了,他又這般言辭冷淡
“徐海說,你喝醉了,我過來看看。”他跨過門檻進屋,如實答道。
“便是醉了,也用不著你特意趕過來照料。”
姜舒更疑惑了,問“謝兄,你酒醒了”
“呵,果然是和離了,稱呼也變得疏遠客套了。”謝愔冷笑一聲,偏開了視線,做出一副不愿看到他的姿態,道“也罷,今后你我各自安好,不必再有往來。”
他說著,將貓放在了地上,隨即起身走到門邊,對著姜舒抬手道“請回吧。”
姜舒與他正對著面,仔細觀察他的眼睛,那雙平日里漆黑深邃的眸子現下正透著一股倔強的純然,泛著朦朧發紅的醉意。
果然是喝醉了。
事到如今,姜舒早已放棄扭轉醉酒后的謝愔那頑固不化的倫理邏輯,只有順著他的劇情走,才能將人安撫下來。
只是不知為何,這劇情突然就進展到和離了,是因為分居了嗎
姜舒回頭看了眼門側的徐海。
徐海扯開一個尷尬的笑容,表示自己束手無策。
姜舒亦感無奈,試探著問“那我回去”
話音剛落,謝愔就伸手把那半扇門合上了,順帶將徐海也關在了門外。
姜舒挑起眉看向他。
“外面嚴寒。”謝愔淡然地解釋了一句,口吻中依舊透著不由分說的冷漠,但那冷漠卻像是強裝出來的虛假的掩飾,如薄冰般易碎且不安。
他轉身返回到書案前落座,狀似不經意地將氈席上的另一張坐墊從書案下推到對面,坐定后又突然抬眸道“你怎還在此處”
就通過他這一掩人耳目的舉動,姜舒便知他是不想讓自己走的,也懶得揭穿他口是心非的行為,走到放著軟墊的書案旁,與他面對面地坐了下來。
氣氛一時靜默。
兩人隔桌對望片刻,謝愔收斂目光,避開了他的注視道“都已是要娶妻的人了,當注意分寸。”
姜舒看著他問“我何時要娶妻了。”
“不必隱瞞,我已知曉一切。”
“什么”
謝愔垂落視線,面容中透著難以言喻的落寞“之前是我誤會了你,如今我已知曉你對我并無情愫,便不會再綁著你不放,過往一切,我們就當從未發生過,孩子你也不必管,我自會將其撫養長大,我謝氏鳴鐘列鼎之家,不會虧待一個孩子。”
姜舒呆然。
槽點太多,他一時不知該從何處吐起,愣了片晌才問出一句“孩子”
謝愔側目“小七。”
趴在氈席上的小貓配合地叫了一聲。
姜舒“”
哦,原來是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