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邢桑目前的行動分析,他的目標尚且定在西部,那么今后勢力壯大,必然會與盤踞浠州的氐族產生沖突。
雖說邢桑勢力的壯大并非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氐族同樣不好惹,這二者若是碰上,彼此消磨兵力,于他而言,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姜舒心中計算著,移開了目光繼續往下看。
本以為匈奴王逝世的消息已足夠令人驚訝,沒想到下面還有更離譜的。
自今歲開春以來,氐族便舉大軍南下江州,發兵攻打等日延、晴支等郡,江州刺史王詞信心滿滿地屢次率軍迎戰,屢次敗北,卻滿不在乎,也從未想過要尋求支援,直至州府所在的永梧郡被攻陷,他才終于害怕了,舍下江州東南等地的郡守縣令們苦苦抵抗,自己則倉皇南逃,躲去了黃州。
看完這條消息,姜舒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王詞這一走等同于將江州地盤打包送到了氐人的口中,于國于民都可謂是一大罪人。
不過考慮到其定山王氏的出身,他怕是也不在乎背上這點罵名,身為車騎將軍王懌的親弟弟,縱使做出了這等不負責任之事,也不會被朝廷定罪。
姜舒略無語地搖了搖頭,接著往下看。
因有江州刺史的離譜事跡在前,在看到朝廷那邊的爭斗時,他已不覺得驚訝。
自段英雄帶乞活軍離開凌州,西南王裴新便以平叛不利的罪名革去了蘇眠凌州刺史之職,并下詔自封為凌州、淮州二州牧。
蘇眠在孔氏的庇佑下威風多年,又哪里肯受這個氣,左右他已經被西南王盯上,不管接不接受朝廷的指令都是死路一條,索性擁兵自重,突襲打下了兵力空虛的西南國,在凌州一帶割據稱王。
西南王為此又氣又急,對外宣稱要親自率大軍掃除叛賊。
但事實上,就間諜獲取的情報來看,西南王此舉實乃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佯裝要親率大軍進攻凌州,實則是想借機除了淮揚王這個心腹大患。
早在一個多月前,孔氏余孽就已被荀凌剿滅,而淮揚王卻依舊陳兵花洲口不退,這讓把淮州當成自己地盤的西南王如何容忍。
于是,他便與手下幕僚密謀出了這么個甕中捉鱉計,故意大肆出兵攻打凌州,造成都城空虛的假象,實則早已派遣軍隊埋伏于衡川城內外,一旦淮揚王帶軍入駐都城,便會以討伐逆賊的名義攻打淮揚王軍隊。
如今這個計劃尚未實施,但姜舒看到西南王的計謀,已經能預想到南地之后的亂局了。
“亂上一亂也好,朝廷自顧不暇,才是我奪取青州之機。”
說到青州情況,密信的末尾則只有短短一句情報“慕容鮮卑太子慕容洸遭受伏擊,幕后主使為謝七弦。”
這也難怪,畢竟除了郇州,青州就是玩家最多的地方,凡是表面能獲取得到的消息,論壇上早已傳遍了。
對于青州的這一條,臥龍閣就好像是例行公事般地記錄一下,約莫尹云影以為他早就知曉了謝愔的一切計劃。
而事實上,在得知謝愔密謀刺殺太子嫁禍慕容鋒和段氏鮮卑的消息后,姜舒也確實能夠大概地推斷出對方后續的計劃。
這一計劃可以說是專門針對慕容遼父子每個人的弱點所設,若是進展順利,鮮卑三部必生大亂。
姜舒每每在腦中推演青州北地之局勢變化,都會忍不住感慨,他怎么也想不到,當初為了方便步驚云對抗慕容鮮卑而寫的慕容父子三人的人設特點,能夠被謝愔利用得這樣淋漓盡致。
現在看來,慕容遼并非是沒有缺點的,他的缺點便是“任人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