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周身突然出現的白霧,是歐陽豪幾人從未有見過的,雖然感覺到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但他們還是不愿意相信陸游是一位隱藏的武道高手。
兩個人中,有一個難對付的顏如玉,就已經足夠讓他們頭疼了,打心眼里,他們不想再看到另一個也變得十分棘手,這像是在自欺欺人,但這也是人們普遍的一種僥幸心理。
不管他是真的厲害,還是在耍把戲,總還是要試一試的。歐陽豪打定了主意,手中筆鋒倒轉,卷起一堆塵土,殺向了陸游身前。
裴飛鸞與鄭在勛此時同時出手,一個猛甩朱紅筆,根根狼毫直立為針,像一柄利劍一般直刺陸游側身而去;另一個黑硯如缽,倒懸于肩頭,忽而向前一指,那黑硯便如一顆炮彈一般襲往陸游后背,三方夾擊,陸游卻依舊穩如泰山,腳下忽而出現一絲霧氣,瞬間凝結成一朵白云,將整個人迅速的吞食了進去,包裹成一個人形的棉花糖。
三人心里雖然驚奇,但并未停下進攻的步伐,三件兵器直戳陸游周身而去,在擊中那片云朵之時,卻好似打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忽而白云散去,陸游早已消失不見。
“小心這招式有點怪”歐陽豪只提醒了一句,三人迅速背靠背圍成一個圈,轉攻為守,三人陣型站好的同時,不遠處的火把漸漸地被蒙上了一層白霧,須臾片刻,掉落在地,燈滅煙散。
漆黑的夜,廣闊的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了三人微弱地呼吸之聲,就連遠處西湖的流水,都已經漸漸遠去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突然升起了淡淡的白霧,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何時消散,只是迅猛地擴散,快速地升騰,很快便充斥于整個天地間,像是混沌初升,仿佛地獄惡境。
“師兄”白霧中的裴飛鸞,已經逐漸迷失了方向,他急回頭看,卻發現自己早已與二人失散。
“歐陽師兄你在哪”裴飛鸞又喊了一聲,但他的聲音像是完全被云霧吸收了一般,變得杳不可聞,他又連著喊了數聲,這種失語的恐慌越來越強烈,到最后他只感覺自己只有嘴在動彈,卻聽不到任何聲響。
他有些絕望,但還是瞅準一個方向,不停地前行著,他希望這個方向,就是西湖,此時若是真能掉進湖里,讓他感受到湖水的洗禮,擺脫那恐怖的夢境,那便真的是上蒼保佑了
只可惜,他的對手并不希望他得償所愿,他只快走了幾步,迷霧中便忽然竄出一柄細劍,包裹著淡淡地云朵,直戳左眼而去,裴飛鸞初時被這突然出現的劍嚇了一跳,但他瞬間便冷靜了下來,因為只要有人襲擊,那這便不是夢境。
裴飛鸞不再恐慌,臨危之際飛身后撤一步,判官筆以格擋之勢撥開了那柄細劍,同時飛起一腳便往迷霧中握劍的位置踢去,對方并未纏斗,收劍回撤,很快便又消失在了迷霧中。
裴飛鸞不敢大意,依舊保持著戒備之勢,但不知為何,他突然感覺手心里竄入了一股涼氣,急忙看時,那一整條胳膊都已經快速地浮腫了起來,像是要和他的豬頭臉相匹配一般,他猛地扔掉了判官筆,迅速盤膝坐地,閉目內視,發現整條胳膊內力流動早已混亂不堪,丹田處不自覺的涌出一股股力量,沖向了那條浮腫的胳膊,像是在排擠著體內異物,亦或是在洗刷著什么可怕的入侵生物。
裴飛鸞知道,這是人體受到外力侵蝕時,自動做出的防衛機制,不管它是百越蠱毒,還是別的任何東西,他必須盡快幫助引導,并將其排出體外。
盡管他知道此時不是“排毒”的安全時機,但不排的話恐怕整個身體即將腫脹,爆體而亡。
管不了那許多,陸游要怎樣便怎樣吧他打定了主意,把心一橫,迅速屏息凝神,開始一點一點的排著體內龐雜的異物。
黑夜中的迷霧依舊,不知身在何處的,還有三人中功力最為強勁的歐陽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