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他精通詩詞,章記憶也異于常人,他仔細回想數月前從學生們口中聽到的只言片語,終于想起了全詞的內容。
釵頭鳳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陸游低吟罷,忽覺心中像是丟了一件十分重要的東西,他努力回想,卻是怎么也想不起究竟丟失了何物。
她,并非因為嫁人才選擇離開,而是得了重病,命將不久矣唐琬也曾說過,那時候的她十分瘦弱,病體纏身,而自己那時也經常帶她騎馬射箭,鍛煉身體,她一定怕拖累我,故此黯然離去。
陸游忽得渾身發冷,繼而放聲大哭,泣涕如雨,淚濕衣襟。他丟掉的,是一段刻骨銘心的虐戀,是一個深愛著自己的女人吶
夜空,朦朦朧朧,昏昏沉沉。
杭州白鷺書院場,黑壓壓一片,大軍已經集結完畢。
盡管心情萬分沉重,但陸游還是不能拋下一切去尋覓那個深愛的女人,他還有最后一項任務沒有完成救火兒逃脫囚籠。這不僅是他自己的意愿,也同時承載著她的希望。
畢師府,地下囚牢盡頭,機關臺階下,地下洞穴入口。
一位異常彪悍的中年男子,手中舉著火把,正要點燃地上的引線,忽然聽到上方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他心中暗暗詫異,聽此腳步聲十分陌生,不像是幾位師弟啊
當他回過頭時,腳步聲的主人已經走下了臺階,他舉著火把照到那人的臉龐,觀其臉色頗為黝黑,年紀約莫三旬上下,背上背著一個沉重的包裹,手中倒提著一柄短劍,卻是他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
“你是何人”畢樂蒙稍作戒備,出聲問道。
“白鷺書院副院長,陸游。”陸游笑著答道。
陸游之名,他倒是聽孫大友說起過,不過是個沒實權的副院長罷了。
“到此何事”畢樂蒙放松了警惕,扭過頭走向炸藥引線旁。
陸游四處掃了一眼,道“景先師讓我來催催你,大軍已集結完畢,就等你一個了。”
“方才大友不是來催過了么,就快了。大友呢”畢樂蒙頭也不抬的問道。
“哦大友他已經出發趕往場了,書院留我一人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