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二十七年正月初六,嚴云星一行五人踏上了遙遠的路途。
嚴云星最終決定還是帶紫衣北上,此去幽州有可能發生血戰,帶一位精英堂成員總比帶千長空等一眾少年強,至于精英堂其他成員,還有各自的職務,最重要的就是練兵,因為嚴云星感覺大型戰爭年代快要來臨了,這是修煉世界的未來趨勢。
至于姚霜、南華馨、米樺、火兒這四人,帶他們北上確實有自己的考慮,米樺就不說了,不管是潛伏還是易容,千幻門的手段到任何地方都大有作為,他也沒有家室,無牽無掛,正好一同上路。
火兒是因為她與東方一點紅、蘇冰云都有莫大的淵源,她又喜好游玩,正好帶上她可以調解兩家矛盾,不過她也正是因為此,選擇了不去。
姚霜的輕功與易容術、南華馨的影忍忍術,同樣能派上用場,但嚴云星的真正目的不在于此,主要還是讓他二人多交流交流,冷卻的感情再次升溫,盡快結婚生子,也算了了眾兄弟的一大心愿。同齡的千、向、李、程,人家的孩子都獨當一面了,他還沒有成婚,這怎能讓兄弟們不著急
至于那群躍躍欲試的少年們,就只能等待下一次機會了,因為此次北上,不是在自家地盤,所以并不能作為磨練的機會帶上他們,一旦發生一些不可預知的危險,路途遙遠五毒教也救援不及,那時各憑本事,少年們不免會拖后腿,成為累贅事小,丟掉性命事大啊
臨出西南之時,嚴云星一行人去往了大理城外鶴言山,鶴言山不僅是當年各江湖勢力血戰之地,還是埋葬大理忠魂公墓之所,嚴云星要祭奠的人,正是五年前得病去世的楊越。
五年前,嚴云星正在閉關之時,楊越去世的消息并未送達至毒王峰頂,但五毒教各頭領都有去祭拜,如今出關后,血紋增長將成必然,他也再無顧忌。看著墓前插著一桿破舊的招魂幡,各種情緒突然涌上心頭,他拎著一壺酒一屁股坐到楊越墓前,姚霜幾人互相看了一眼,識趣的退出了墓園。
嚴云星苦笑一聲,臉上血紋扭曲翻騰,好似也有無盡的悲傷,道不完的感慨。
“楊老哥啊,老弟看你來了,原諒我沒有送你最后一程,這杯酒當我給你賠罪”嚴云星說著往墓前灑了一杯,清酒入黃土,來世不迷路。
“突然想一想,二十多年就這么過去了,我好像忘記了修煉者還有壽命這一回事”他說到此處,自己也仰頭猛灌了一口,忽然狂笑數聲,道“哈哈不知覺你老了、死了,當年的西南五巨頭,只剩下老弟一人,該有多寂寞啊”
“我應該也算你的忘年交了吧當初你我交朋友的目的都是出于利用,別不承認啊,誰知道td就突然成了朋友,可能是看你在馬背呼呼大睡流口水的樣子頗得我心也可能是你喝醉了酒抱著羊骨頭瞎舔的樣子深得我意哎我也不曉得了,就這么稀里糊涂的和你成了朋友,一晃眼就是二十年吶”
“老哥你肯定不想聽我婆婆媽媽嘮叨那些,此番我又要遠離西南了,有沒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嚴云星湊到近前,耳朵貼在了冰涼的墓碑上,忽而一陣寒風襲來,卷起墓前黃土,吹得魂幡沙沙作響。
“你說什么哦你沒什么好說的,喝td的酒就是了對,喝td的酒,吃td的肉,陪老弟大醉一場,就當送行”嚴云星仰頭喝了一大口,將剩下的酒通通倒在墓前。
“老哥啊,酒也喝了,老弟也該走了,別說老弟不陪你,等上一百年,說不定就下去找你喝酒了。”
嚴云星起身,深深的鞠了一躬,良久,轉身,蕭然離去。
他的背影,孤獨而又蕭索,他的悲歌,婉轉而又凄涼。
“欲把清酒問蒼天,相約掩淚天地決。
卻與此生永彼岸,一去茫茫似身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