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要推門而入,荀孟綺的一番話卻讓她瞬間呆立在原地,心里像是突然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十分的沉重。
“呵現成的美人,萬玲瓏不就是嗎看她這般自來熟,利用利用她又有何妨”
這一聲冷笑,好似一盆冷水,將她澆了個透心涼,連續的“利用”兩個字,更像是刀子一般直戳她的心臟。委屈的眼淚奪眶而出,那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像是被主人拋棄的貓兒一般,惹人心疼。
她再也聽不下去了,只是還記得悄聲離開房門口,待回到自己房間后,她的眼淚也流盡了,心里卻宛如死灰,一片沉寂。
她不是傻子,相反她是明教百年難遇的天才教主,這是她第一次下山,第一次結交朋友,在樓上看到荀孟綺第一眼的時候,就莫名的心生好感。之后打聽到她就在自己隔壁包房,更是冥思苦想一個借口,借著走錯房門,借著可愛的火兒,再與其結交,她如愿以償了。荀孟綺雖然性情乖戾,冷漠異常,但她覺得他是第一個朋友,也是一輩子的朋友,因此處處對其示好,她也愿意這樣做,只是萬萬沒想到
“在他眼里,我只是一枚棋子嗎呵果然人心隔肚皮啊”她忽得自言自語了一句,似乎已經收拾了好了心情,一直以來師父的教導以及她自身的身份不允許她沉浸于悲傷之中太久,快樂也是一天,悲傷也是一天,何不看開些呢
“看在你是我第一個朋友的份上,本教主就可憐可憐你,幫你這一次,這件事過后,你我割袍斷義,分道揚鑣”她赤眸中忽得燃起兩道火焰,在黑夜中的孤影張牙舞爪,尤其恐怖
而在那一邊荀孟綺房間內,楚湘將房門緊閉,一邊摸黑走一邊小聲道“奇怪了,外邊沒人啊,這耗子膽也太肥了吧”
“你確定是耗子崔左使呢”荀孟綺蹙眉問道。
楚湘聽此一問,笑道“崔左使估計太累了,我聽到他房里鼾聲如雷,就沒進去打擾他。”
荀孟綺搖了搖頭,還是感覺不太對,他剛想親自出門查探一番,卻聽楚湘問道“教主您剛才說利用萬教主,眼下我們還是盟友,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啊”
“有什么不合適的,既然是朋友,幫個忙怎么了又不是讓她真去勾引耿老三,只是做個樣子,讓我們有資格參與宴會就足夠了。再說了,有我在,還能讓耿老三吃了她不成她自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夠耿老三喝一壺的了”荀孟綺不知為何心情突然十分煩躁,說話語氣也有些沖,聽得楚湘心驚膽戰,還以為自己犯了什么錯。
“那這件事”楚湘小心問道。
“我明天親自和她談,今晚就先這樣了。”荀孟綺下了逐客令。
“屬下告退。”楚湘快步出門離去,他實在琢磨不透這位喜怒無常的教主大人又是哪句話觸動了他敏感的神經
不過這種編排也就私下里想一想,更不敢想太多,荀孟綺之狠辣楚湘是親眼見識過的,他三歲時就已經提刀殺狗了,這可不是個笑話,只因那大狼狗咬了小狐貍一口,他就記恨在心,偷偷潛入藥房尋到他母親經常服用的助眠草藥,搗成藥水混在狼犬食盆中,狼犬食用后陷入沉睡。他夜里尋得一柄短刀,一刀割其喉,狗血灑滿了他面頰,他卻面色不改,神色如常
事發之后,荀家圍觀者眾多,當時的楚湘還是個七八歲的孩子,看到血淋淋的一幕直接被嚇哭了,成了他永久的童年陰影,至今做夢還時常半夜驚醒,冷汗直流。
所有人在荀孟綺手下當差,都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害怕,莫名的害怕。楚湘躺在床上仔細回想了一遍與教主的談話,突然一拍腦門,萬分懊悔的自言自語道“原來是我的問題,我就不該說崔左使睡著了哎,這可把崔左使給害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