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許城外,清一色的禁衛軍騎兵一眼望不到盡頭,主帥林傲天看著眼前這位早已迫不及待的先鋒大將,詢問道“公孫先生可有把握為我軍拔得頭籌”
“林帥放心,某雖久疏戰陣,但小小的十六軍團還能應付得來。”公孫蜃樓微一抱拳,目光遙望通許城,似乎那里有他渴求至極的功名和埋沒多年的忠誠。
“既如此,我便坐等公孫先生凱旋。”林傲天說罷便拍馬離去,公孫蜃樓待林傲天身影越去越遠,即大手一揮,下令攻城
北軍破陣第二戰就此展開
這一次攻城戰不同于往,除了更多的云梯、無數舍生忘死的攻城士兵之外,趙無極還給公孫蜃樓配備了殿前司的大型沖車、拋石機以及數百條飛索,如此軍備才是守城南軍的噩夢,通許本就城郭矮小,城墻皆由土起,而非石建,如何經得住拋石機的無情摧毀只不過幾塊巨石砸下,城墻便被砸出豁口,北軍完全無視南軍箭雨,從豁口處蜂擁而入,將之前無數次戰敗的怒火盡皆發泄在“羸弱”的十六軍團兵士身上。
然而十六軍團果真如北軍想象般孱弱么就以城墻豁口倒下的數百具北軍尸體來看,顯然并非如此。十六軍團兵士的裝束雖然看上去土了一些,一個個身著短衫破襖,手舉短柄魚叉,全無正規軍之英雄氣概,但他們的戰斗熱血以及軍事素養絲毫不比第四廂軍差,甚至還隱隱高于一頭
通許城北,被拋石機破壞的最大裂口處,一位披頭散發的壯年男子手持飛魚叉獨守在此。他渾身沾滿了敵人的鮮血,腳下橫躺著數百具敵軍尸首,以一夫當關之勇猛氣勢使得第四廂軍寸土難進,望而卻步
他便是十六軍團軍主,通許城守將王道。
第四廂軍的第一波攻勢漸漸退去,緊隨而來的便是北軍拋石機的無差別轟炸,王道尋得一處斷垣,藏身而入,以躲避拋石機的轟擊。
他理了理沾血長發,上面的血漬卻早已干涸凝結,怎么也梳理不開,只能任由亂發披在額前,好似瘋子一般獨坐城下。
不遠處北軍的一塊塊巨石炮彈不停地轟擊著通許脆弱的土墻,鮮紅的地面躺滿了無數兵士的尸體,覆蓋上層的尸體還要時不時經受巨石的摧殘,一時間血肉橫飛,腦漿迸裂,凄慘無比。
通許的百姓因此也遭了秧,手腳快的年青人早已逃至鎮子中心,提心吊膽的等待著戰爭的結束,腿腳不便的老幼婦孺俱被轟塌的房屋壓在了廢墟之下,驚懼地啜泣、小孩地叫痛、微弱地呼救好似近在耳畔,但王道只能當做耳聾眼瞎,狠心坐視不管。
他知道,戰爭是殘酷的,比之蘇南之戰參戰雙方于百姓秋毫無犯,南北之戰顯然拋棄了這個規矩,因為雙方主帥皆不再是以往模樣性情,一方是狠厲無情的趙無極,一方是殘忍陰毒的嚴云星,哪個是心懷慈悲的活佛菩薩
一念及此,王道不禁回想起昨夜與嚴云星的會面,讓他佩服的五體投地。不得不說,嚴云星雖然不復當年模樣,但其于戰爭方面的謀略還是一如既往的神乎其神。
晚風中,星光下,王道依稀可看得見嚴云星愈發恐怖的血紋面龐,似已非人。
“嚴帥,您的臉”
“王軍主,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是”王道能感覺到嚴云星語氣中的疏遠,當年一口一個叫著“王大哥”的嚴盟主已然故去,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消失在了記憶中。
“明日北軍必定集結破陣,首當其沖的便是通許,你可準備好了”
“是有內幕消息稱北軍會攻打通許么”
“不是,只是我的猜測,這個你不必關心,我只問你,能不能頂住北軍第一波攻勢”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