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覺天已大暗,周遭的一切逐漸遁入黑暗,荒廢的麥田中響起了一陣有氣無力的蟲鳴,夜風吹過,帶來了一絲寒意。林傲天緊了緊衣衫,頭也不回的與蘇冰云道“天寒露重,世妹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蘇冰云早有此意,一聽此言如蒙大赦,隨即轉身快步離去,剛走了沒兩步,又想起血流苦苦地哀求,也便停步勸慰道“如果你是因為敗于嚴云星之手而頹靡至此,那你就太過脆弱了,勝敗乃兵家常事,你大可不必如此,南北之戰還遠未結束,終有你大顯身手一雪前恥的時候。”
“世妹多慮了,我只是因苦思破陣之法而至于此,單為一敗便自懷感傷黯然失色,作那小女兒姿態,那世妹也太小瞧我了。”林傲天傲然挺立于夜風中,平淡的語氣中充滿了一種難以言明的自信。
“那就好。”蘇冰云道一聲即飄然離去,林傲天待其身影消失在黑暗中,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繼而搖頭苦笑,自言自語道“世妹啊世妹,難道我林傲天在你心中真的沒有一丁點地位么”
“嘩”
寂寥的小溪給了他答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寒冷的秋風代為訴說,是葉不動,風不動,唯心動。
深夜,北軍中軍大帳,趙無極又迎來了三位神秘的客人,只不過這一次主客雙方隔屏風而立,趙無極背對屏風,沉聲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屏風后,一人桀桀怪笑,似鬼哭狼嚎;一人沉默不言,如機械傀儡;只有一人頗為正常,其沉穩地聲音給人透露出一種超乎常人的理智和智慧,“殿帥放心,預計在兩天之后。”
“知道了,下去吧。”趙無極似乎不是很待見這三位“客人”,三言兩語說完便下了“逐客令”。
一陣風兒刮過,燭光搖曳,屏風后的三人已然消失了蹤影。趙無極剛要傳謝竹言,謝竹言卻先稟報道“門主大人,帳外眾將求見。”
“讓他們進來吧。”趙無極整了整衣冠,端坐帥椅靜待來人。
不多時,林傲天、東方遠、秦仁、蘇冰云、莊蝶舞、楓林晚、血舞、白鴿、莫不安、楊詡十人魚貫而入,林傲天依舊一副邋遢打扮,但其臉上興奮之色溢于言表。
“眾位深夜前來,定有要事相商,正好本帥也有一件事說與你們聽,來得正是時候。”趙無極起身敘禮,眾將皆抱拳回禮,只有楓林晚耷拉著惺忪地睡眼,打著哈欠埋怨道“我們可沒有要事相商,都是林盟主林大人吶,說有了什么破陣良策,非得把我們從被窩里拽出來一同商量,呵欠搞得我美容覺都沒得睡嘍”
莊蝶舞揉了揉太陽穴,稍微清醒了一些,聽楓林晚如此說,忍不住嬉笑道“得了吧老徐,就你那半張鬼臉還睡勞什子美容覺別半夜照鏡子把自己嚇死。”
“嘖你這話說的,就算剩半張臉那還有一半的帥氣不是這一半的帥氣已經足夠迷倒萬千少女了,可不得好好保護,睡得美美的么”楓林晚手呈蘭花指,假裝照鏡子涂脂抹粉,那“妖嬈”的姿勢惹得眾人捧腹大笑。楓林晚絲毫不以毀容為禁忌,有時自己也開自己的玩笑,雖然改不了一貫的裝比風格,但良好的心態還是引得眾人為之暗暗稱贊。
一番說笑,眾人擺脫了困意,精神了許多,東方遠即與林傲天道“林盟主,有什么事就趕緊說吧,說完我也好去睡美容覺呢”
眾人不禁莞爾,楓林晚則甩了東方遠一個白眼,不予理睬。林傲天呵呵一笑,即與眾人道“就在之前不久,我在溪畔苦思破陣之法”他說到此處,看了一眼蘇冰云,見其神色如常,不免暗自神傷,但還是接著說道
“可惜沒有絲毫頭緒,但不經意間捧起了一抹溪水,你們猜我發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