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這才展露了歡顏,一個個面含期待之色,殷切盼望著嚴云星能傾囊相授,但在這極其熱烈的求知氛圍中,只有紫衣、火兒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具體是哪里不對勁,二人實在說不上來。
紫衣、火兒四目相對,皆神色凝重的蹙起了眉頭,待要拉嚴云星到一旁仔細詢問,嚴云星卻已經開始為眾人講解起了水滴陣的運作之法,實在不好打斷。
“水,是這個世界上最柔軟的東西,流經高山,它便是高山的脈絡,俯沖低谷,它便是低谷的心臟,將它盛入什么樣的容器中,它就是什么樣的形態,故水無常形,兵無常勢。”
嚴云星說到此處,滴了一滴滴茶水于桌面,繼續道“我們從北軍的角度來講,北軍第一次試陣,強攻水滴陣其中一處據點,臨近據點就會及時施以援手,好比這滴水”嚴云星說著抽了一根小牙簽,將牙簽緩緩插入水滴,“你們看,牙簽是成功刺入水滴,但它侵占了這滴水本來占有的面積,所以牙簽兩側會被水滴包裹,北軍因此而敗。”
嚴云星形象生動的講解,讓眾人豁然開朗,婁鵬隨即問道“那北軍第二次闖陣呢”
“把發簪給我。”嚴云星伸手要發簪,南華馨急忙奉上,眾人只見嚴云星手捏發簪再一次刺入水滴,水滴緩緩地向后流動了一點,隨之又快速包裹住了發簪尖端。嚴云星講解道“此發簪好比北軍第二次闖陣,幾乎傾巢而出,他們的目的是這滴水的中心兩側,也就是江鎮、郟城,你們也看到了這滴水向后流動了一點,是因為它承受不了比牙簽更重力道的發簪,以退為進將核心向后撤了一步,但只要沒被發簪刺穿,這滴水就能重新奪回它原本的地盤。”
嚴云星說到這兒又長嘆一口氣,“本來王道可以不用犧牲的,他只要守住北軍第一波攻勢,就能為水滴核心的暫時后撤贏得時間,哎”
嚴云星因一時感傷,滿臉血紋又隱約躁動起來,姚霜見之,急忙拉回水滴陣這個話題,“依教主所言,北軍前幾天沒有意識到水滴陣流動之法,所以才暫停了攻勢,可如今北軍中亦有高人看穿了這一點,令將水滴四面合圍,我軍該如何應對”他一邊問,一邊指示真情摘下拇指上的玉扳指,圈住了桌上茶水。
“這扳指太硬,不似北軍。”嚴云星笑了笑,拿開扳指,端起茶杯,于水滴外滴了一圈水環,說道“北軍圍陣,也是流動的,但他們不是水滴,而是水環。”
“有什么區別呢”真情戴回扳指,出聲問道。
“當然有本質的區別。”嚴云星繼續為眾人講解,“北軍以為他們布下了一個更大的水滴陣,企圖覆蓋我軍水滴陣,但其實并非如此,他們的水滴陣核心在哪沒有,陣眼在哪也沒有,最為重要的連接水滴陣各處據點的斥候耳目他們更沒有,他們要想傳達軍令,只能繞著我們水滴陣跑,所以他們的水滴陣只是一具空殼,只能叫水環陣,這就是最大的區別”
“那我軍守住北軍第一波攻勢之后,何以致勝呢”真情接著問道。
嚴云星神秘一笑,道“白天的堅守只是為了迷惑北軍,接下來最為關鍵的一步,就是讓我軍趁著夜色集體后撤。”他說著又指向了桌上那滴水,“如果這滴水開始急速濃縮成一點,并突然爆發向水環水最少的這一處,會發生什么情況”
“水環陣會被我軍突破,直沖北軍莊北大營,甚至開封、洛陽”真情恍然大悟,興奮地聲音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