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玉石橋南,具彬得殿前司第五廂軍助力,壓力雖減,但還是難以沖破悍不畏死的南軍防線,戰局依舊十分焦灼。另一邊橋北的南軍主帥林至秋,早已身先士卒在橋頭血戰了三個來回,遍體鱗傷,血跡斑斑。三進三出的他只喝了一口水,便翻身上馬要四度出戰,卻被突然冒出來的一枝紅花攔了下來。
紅花拉著韁繩,勒住戰馬,疾聲問道“意欲何往”
“殺敵殺敵殺敵”林至秋連喝三聲,雄渾的聲音在嘈雜的戰場猶為激蕩,振奮人心
紅花又問道“主帥殺敵,麾下將士如何行令”
“主帥殺敵,還有副帥,副帥陣亡,還有統領,我五毒之血戰,兄弟們皆舍生忘死,還需時時督促不成”林至秋一把搶過韁繩就要拍馬而去,紅花竟以一股蠻力硬生生拽住了馬尾,林至秋見其幾次三番阻攔,心生不快,慍怒道“你究竟想說什么”
“值得嗎”紅花低嘆一口氣,垂眉耷眼,神情無比哀傷落寞。
“既是教主圣令,何談值當否自當奮力堅守,不負教主所托”林至秋抱拳面北,神情異常崇敬,在他眼里嚴云星就是神,足以力挽狂瀾的天神
“可你有沒有想過嚴帥這道命令會損失我們多少兄弟”
林至秋聽此一言,終是有些遲疑,但也僅僅是稍稍的停頓,即朗聲道“此番參戰,某早已將身家性命置之不顧,某相信眾兄弟也必是同樣心情,為五毒而死,雖死猶榮”
“是這樣嗎”紅花神色黯然,忽然落了韁繩,失魂落魄。
林至秋見其如此,甚為擔憂,出言道“你今日十分反常,為何改口稱教主為嚴帥”他說著又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們試煉者不懼死亡,但也沒有信仰,很難為信仰而犧牲,這一點我可以理解。你你就呆在后方替我下命令吧,如果我不幸戰死,你就帶著剩下的兄弟逃往許昌吧,教主一定不會責備你的。”
林至秋說罷即揚鞭而去,四度殺入玉石橋。紅花遙望橋頭,但見那一群奮勇殺敵的背影似乎在刀光血雨中漸漸地高大偉岸起來,竟遮天蔽月,充斥了整個星空相比之下,她的懦弱、膽怯、猶豫在這一刻使她變得丑陋不堪,極度扭曲的嘴臉亦變換成詭異的笑容,痛苦而又坦然
“對不起了兄弟們。”
“對不住了,小白”
遠在許昌中軍大營,紫衣、火兒依舊殷切的注視著嚴云星突然消失的地方,期望著他能再次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姚霜則在婁鵬的輔佐之下有條不紊的下達著各種指令,分由圣蟲傳達。隨著最后一只圣蟲的出發,姚霜終于長舒一口氣,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頸,苦笑道“平日里還不太注意,今番代帥下令,才知教主他勞心費神,比我等沖鋒陷陣更為辛苦。”
“是啊”婁鵬在呂多情的攙扶下坐到一旁,錘了錘肩膀表示十分同意。
姚霜看紫衣、火兒許久不肯歇息,也便寬慰道“兩位護法且寬心,教主他神人天相,必定能逢兇化吉。”
“那是當然”火兒不容置疑的點了點頭,見姚霜暫歇,即問道“撤退命令都下達了”
“嗯。”姚霜點頭道,“還有小綠傳回關于紅花堂主的問題,我已讓華馨親自去調查了,相信不久就會有結果。”
真情還是有些擔憂,“可是如果紅花堂主做出一些出格的事,那第七軍團豈不是”
姚霜笑著擺了擺手,剛要與之解惑,洗驚鴻卻當先道“我軍已然撤退,她再出格還能迫使我軍返回死守不成”
“正是如此。”姚霜接口道,“她的叛變于大局無礙,只是個小問題罷了。”
真情聽之連忙搖頭,兩道濃眉幾乎擰成了一塊鐵疙瘩,疾言道“我所說出格的事遠不止于此,萬一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