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海一片混亂,另一個他卻異變突生只見從他青衣長袍中突然鉆出一魅藍小臉,身體手足俱與人類女子相同,只在尾尖生出一條十分細小的長條,好似血管一般鼓動著幽藍的深光,直插入他的眉尖,而后在他腦后生出無數條連接在半空的藤蔓,那魅藍小妖竟是將他當作了汲取生命力的鼎器
“嘻嘻”
魅藍小妖發出了人類女子般勾人媚笑。他完全不為所動,怒喝出聲
“可惡”
盡管已分不清彼此真身,但無論是哪個他都不該被如此對待
剛有了這個念頭,飄飄然恍若靈魂出竅一般,靈臺一片空明,一縷神念卻已至十年后的他之處猛然間睜開雙眼,咬牙怒目,抬手便掐住了魅藍小妖,任憑它如何哀求魅惑都無動于衷,另一只手拔劍而起,一劍斬斷了深入眉尖的細小尾藤,小妖瞬間尖聲慘叫,張著小嘴就要咬他虎口,卻被他一指頭捻碎了腦門,爆射出一縷幽藍血光
小妖身死的一剎那,一縷神念突回本體,整個地下世界在他睜眼之際悄然發生了改變。黑暗深淵之上藤蔓消失,他的僧衣已然變成了青衣長袍,千幻劍再握手中,另一只手上多了一只死去的魅藍小妖,之前的他竟和見到的他神奇得合二為一眉尖的傷疤業已徹底抹平,再沒有日夜折磨的疼痛和那永不散盡的幽寒
“哈哈哈哈”他摸著光滑眉尖大笑不止,此前種種心如明鏡,不由得將魅藍妖尸舉在眼前,泄憤一般面露酣暢之色,無比暢快道“九尺深魅,原來一直是你暗中搗鬼今時命喪我手,可叫你明白什么叫報應不爽”
言訖,他將九尺深魅揣入懷中,不再有絲毫留戀徑出門而去。再上螺旋階梯,腳步都輕快了許多,恍惚間已至虛空門外。不假思索一腳跨出,寒冷氣息撲面而來,眼前竟是一座半人高的墳丘,木碑上刻著幾個娟秀字體,寫得是蠻牛之墓
他舉目望去,正是久違的一門峰雪洞,腳下所處是亂石堆牛窩,急回頭看時,虛空之門業也消失,還是一片不同于別處的異色,沒有被冰層覆蓋,像是有什么發熱之石化開了一團圓暈。
前番幻境兩次到此,竟未察覺絲毫端倪,萬沒想到其背后就是九尺深魅的巢穴,真真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回想這一段奇妙玄幻的尋方之旅,讓他蕩魂攝魄,震撼無比正頷首感嘆之際,自寒玉床而來一股熟悉的夢中香風,一位飄舞三千白絲,白眉星眸的曼妙女子隨風而至,望著他梨渦淺笑,燦若春華。
“門主,你終于出來了。”
白發女子聲如黃鸝,嬌脆含羞。米樺再三確認了她的身份,試探性地問道“如雪,你今年幾歲了”
白發女子正是修煉幻門九變后毛發變色的公孫如雪。聽得此問,她稍作沉思,而后甜美一笑,回道“二十又一啦”
當年的小女娃搖身一變,成了靚麗動人的白發美女,米樺不僅不為之高興,反而面沉如水,甕聲道“也就是說,我們已經離開上古禁地整整十七年”
“對呀,門主你也沉睡了整十六年,現在已經是天下四十六年啦雪兒給你講的故事難道沒聽進去嗎”
公孫如雪好像知道些什么,全然沒把米樺的反常當一回事。可米樺久久不能釋懷,雖然方才看到十年后的他心中已有所猜測,但真正從另一個人口中得知,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整整十六年的沉睡,只在幻境中掙扎度過,丟失了不知多少回憶,讓他怎能當無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