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吱”
初入西南,與外邊完全是兩個世界,方才還暴雨傾盆,這時的毒日頭就曬的人差點化了油,再加上林中的夏蟬聒噪,南國悶熱的天氣,讓許多“應賢”南下的好漢叫苦不迭,紛紛罵娘。不只是“天無三日晴”,人也變得陰晴難定了。
這時,熱浪迷蒙的遠處,坡拐角慢慢現出一個賣瓜的瓜農,頭戴著破斗笠,肩挑一對竹筐籠,筐籠里都是拳頭大小的甜瓜,瓜農一邊擦著汗一邊叫賣,離林中避暑的人群越來越近。
“甜瓜甜瓜,大理剛來的新鮮甜瓜。各位好漢,這么熱的天,要不要來幾個解解渴”
“老漢,你是不是賣瓜的呀”
有人突發質問,老漢打眼一瞧,是個濃眉大眼的持刀大漢,看那架勢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殺人搶瓜,唬的老漢連忙點頭哈腰,結結巴巴的回道“是是是賣瓜,老漢祖上三代,身后三代都是都是賣瓜”
“既是祖傳家業,那你怎能不知賣瓜有一規矩”
持刀大漢逼近相問,老漢不由得退了兩步,略帶惶恐的問道“什么什么規矩”
“哈哈哈”持刀大漢突然發笑,繼而道“賣瓜必得自夸,這規矩自然就是不甜不要錢吶誒老漢,你這瓜甜不甜不甜,我們可不給錢啊”
原來是開玩笑。
老漢擦了擦額頭汗珠,一臉賠笑道“甜,當然甜,就按好漢您說的,不甜可以不給錢,您先嘗嘗也可以。”
“好嘞,那就嘗一個。”持刀大漢挑了個顏色深的,隔空拋給了一斯文書生,又挑了個個頭大的,要扔給遠處一靠樹休息的虬髯道士,那道士卻瞇著眼搖了搖頭,沒有接手。
很明顯這三人是一伙的,也不是一道南下,而是半路結識。
這持刀大漢名叫“江北一刀苗人縫”,是個試煉者;斯文書生id“金面玉佛胡三摸”,也是個試煉者。可算是物以類聚,人以“名”分,由于id過于猥瑣,武林中人一般稱呼二人苗江北、胡金面。二人平生素未謀面,南下卻走到了一起,也算是遲來的緣分。至于那個虬髯道士,據說來頭很大,武功極高,但叫什么,目前還沒人知道。
除了這三人外,林中零零散散還散落著幾個團伙,都是日頭升起暫時避暑來的。這會兒聽到苗江北大喊“瓜甜”,也紛紛起身圍攏了過來。
“老漢,不甜不要錢是吧,那我嘗一個先。”
“別個兒不知道,這個瓜不甜吶,不給錢了昂。”
“哈哈哈”
“唉大爺不是好漢”老漢遇著這么一群“無賴”,又急又氣卻不敢發作,只得小聲嘟囔“小本生意,小本生意啊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呀”
這群“無賴”們大都是江湖流寇,老漢越是可憐,他們越想戲弄,至于給不給錢,那還得看自個兒心情。故此把老漢圍成一圈,嘻嘻哈哈捉弄打趣,看他笑話,直到快把老漢惹哭了,這才有人站出來主持公道。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躺樹下休息的虬髯道士,只聽他一聲高喝便壓住了眾人的嬉笑聲,瞪眼怒罵道“都t給勞資閉嘴,有能耐去殺了張讀,欺負一瓜農算什么本事”
道士罵完,起身走向人群,人們似乎很忌憚他,自動讓開一條道,唯唯諾諾皆不敢回嘴。
道士撿了個瓜,隨手掂了掂斤兩,扔回竹筐里,又挑了個大的,咬了一口,邊給錢這說道“都t給錢啊,誰要是少了一個子兒,別怪勞資翻臉不認人”
道士發話,沒人敢忤逆,大伙兒不僅給了錢,還多拿了幾個解渴,不多一會,老漢沉甸甸的竹筐便被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