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說的是,現下我們還是盡快南下,和姚谷主他們會合。”說話的是馮云另一位家將,趙蘭兒,也是馮一臣的結發妻子。
馮云身為歸農馮家的長孫,在執意要南下的情況下,身邊自然少不了歸農派的高手保護,除馮一臣夫妻外,馮云的姐姐馮依依還派出了三十余名族中好手和她的貼身護衛,李小敏。對這個不省心的弟弟可謂是關懷備至,就差親自隨行了。
歸農派,目前雖是南宮瑾執掌,但由于他膝下無子,門派繼承人便早早選定,那就是他的徒孫馮云。除了其身份外,馮云于修煉一途也頗有天賦,只是南宮瑾平時忙于閉關修煉,很少在人情世事方面對馮云有所教導,故其少年性格多謝傲慢也是正常的。
馮云的父親馮家農便是南宮瑾的徒弟,嚴格來說,是半個徒弟。馮家農天賦極高,南宮瑾本對其寄予厚望,奈何天妒英才,身染怪病,留下一女一兒便撒手人寰。而這一次馮云南下,除了響應聚賢令,也是為了向南宮瑾證明他的實力,盡管他的姐姐十分不樂意。
“好吧,方才那什么酒肉和尚走了這一邊,那我們就走那一邊,一路清剿過去!”馮云指向南方山道,大搖大擺地望路而去。趙蘭兒急忙跟上,語重心長地勸道:“云少爺啊,那個和尚他叫酒和尚,是一位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輩,我們還是要給予其尊重的呀。”
“知道了蘭兒姐。”馮云不耐煩地回了一句,加快了腳步,免得再聽啰嗦……
趙蘭兒和馮一臣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無奈。他倆雖然年輕,但從少時便一直陪著馮云,幾乎是看著馮云長大的,對于這位少爺與生俱來的傲慢,他們是打不得罵不得,有時候真的能氣死人,恨不得馬上離開他身邊,眼不見為凈。不過長此以往,倒是被迫習慣了。
李小敏卻不能習慣,對比她的主子,十三歲便代行族權的馮依依,馮云連提鞋都不配,他唯一的優點就是他的性別,若他也是個女孩,李小敏完全有理由相信,將來的歸農會是馮依依的天下。
是以,她嘴上不說,心里卻頗多厭惡。
一路無話,一行人沿南山道而下,到未時,道路已基本平坦。此時正是最炎熱之時,馮云難免發起了牢騷,又走二里地,馮云熱得實在難受,耍脾氣不走了。
“就在這邊歇息吧,這么熱的天,兄弟們太遭罪了!”
趙蘭兒一邊給馮云扇風,一邊勸道:“云少爺,此間地勢開闊,我們又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成了夏兵的活靶子,不如多走兩步,到前頭山林里再歇吧。”
“誒嘿!我正愁沒夏狗殺呢,既然這兒能引他們上門,我還就在這兒等了!”
馮云大眼一瞪,氣得趙蘭兒拂袖而退,馮云自不理會,瞇著眼躺一塊石頭上打起了瞌睡。
正是想什么來什么,不多一會,兩邊山上果然傳來動靜,馮云耳聰目明,起身向鳥兒被驚散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個頭戴鐵盔的夏兵冒出頭來,為首之人,正是西山道被打跑的屠龍先鋒官!
“不好云少爺,敵人有點多!”馮一臣大概掃了一眼,兩邊山頭竟有百八十號人,這哪是有點多,是非常多,根本無法迎戰!
“該死!撤,立即撤!”馮云暗自咬牙握拳,當機立斷下令撤退。不得不說他還是有點傲慢的資本的,并不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愣頭青。
然而敵人并不會如馮云所愿。屠龍自西山道敗退,徑去南召鎮集合了百二十夏兵,本想捉酒和尚這條大魚,卻碰到了馮云這條小魚干。不過蚊子再小那也是肉,要能把這三十來人吃下,萬把賞錢自是少不了的。
“預備,放!”
屠龍一聲令下,兩頭箭矢齊發。馮云之情形比先時酒和尚更不樂觀,酒和尚那會還只是兩頭堵,馮云這會是四面受敵,全無遮攔,一個個都成了毒箭的活靶子!
“啊呃!”
“少爺快走!”
僅一輪箭雨,馮云一方便倒下幾十具尸體。馮云氣得七竅冒煙,但又不得不倉皇逃竄,屠龍再命放箭,而后和獨孤家犬們下山追擊。
第二輪箭雨過后,馮云身邊只剩幾十人,好在逃出了射程范圍,接下來就看誰跑的快了。于是這一路你追我趕,不斷有斷后的人犧牲,馮云跑的差點斷氣,這才逃到一處崖橋邊。
“云少爺快走,過了這段橋斬斷繩索,去尋救兵!”馮一臣已然做好了獨自斷后的準備。趙蘭兒心中悲痛,剛要抹眼淚,馮云一把抓住她胳膊,連同馮一臣一塊推到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