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軍營信使還在路上時,右軍已經展開第二次攻擊。與上一次不同的是,花道士在開戰前寫了一封信給酒和尚,內容大致如下:
“酒兄親啟。月末一戰,我右軍落荒而逃,折損兵馬,傷我士氣,實為五仙之恥,慚愧之至。花某本欲自裁以謝嚴帥,奈何右軍主將未至,將士未允,皆言欲圖卷土重來,非花某不能領軍。故花某以戴罪之身,臥薪嘗膽,枕戈待旦,時常謀劃再戰菁華,卻不想兵力大損,有心無力。今兄當以弟為鑒,體會嚴帥良苦用心,稟呈南宮將軍,雖至分兵,實當互通有無,和合進攻,集中前右優勢軍力先奪一鎮,再奪一城,如此方能沖破封鎖,進赴廣州!彼時兄為吾軍勛首,弟為戴罪立功,兩全其美,不亦美哉?望兄審慎思量,盡作答復。愚弟花道士,懇盼。”
書信由牛芒讀了一遍,呈遞酒和尚又看一遍。曲三郎面露不喜,言道:“指使大人莫非真有意襄助那條**?他這分明是看我軍勢大,他軍又敗,取借刀……老牛,是借刀殺人么?哎呀反正就是這么個意思,幫他拿下菁華,替他將功贖罪。其心可誅!”
“誒,三郎,話不能這么說。如果他一兵不動,我們拿下自然是我們的功勞,如果他全軍配合,那也是為東進大計。無論如何,花指使雖與我等志向不同,但并未勢同水火,對五仙軍、對嚴帥亦是忠誠,所以我們還是得認真考慮一下的。”牛芒合理地勸解,卻遭來曲三郎的一記白眼……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他?嚴帥跟前人五人六的,一到單干時偷奸耍滑,就怕損他兵力!可怎么著,咱酒指使憑著實力、人緣硬是將前軍發展到人數最多,實力最強,他右軍呢?上下離心不說,兵士們有幾個真心跟他的?哦,現在好了,敗了就和我們稱兄道弟,還來一封不知誰給代寫的破書信,之乎者也嗚呼哀哉的,裝什么大尾狼……”
“好了,這不是批斗大會!”酒和尚面露不快,慍怒道,“就事論事,談那些有的沒的做什么?花指使的重點是在于聯合進攻,互為呼應,這正是菁華一敗總結得出。我們應該慶幸他將此告知,不然還是傻頭傻腦各自為戰,贏了不提,輸了大過!”
曲三郎才不聽這些,哼哼唧唧地小聲叨咕著,兀自表達著他對花道士的不滿。
酒和尚沒再理會,徑問牛芒、羊句:“二位怎么看?”
羊句簡短道:“我認為花指使所言懇切,我軍應該考慮合作。”
牛芒想了一會,認真說道:“我也同意羊指使所言,但并非‘合作’。合作是兩個利益團體的共贏,而我們是同一支軍隊下的分枝,所以應稱之為‘協作’。花指使說得對,我各軍確實應該靈活機動,而不是一味地盯著一個目標,這樣敵人有防備,友軍也打得很難受,東進之路將會變得漫長而艱辛。再一個,我認為嚴帥同意我們分兵的策略,應該是想讓我們在進攻的過程中擰成一股繩,而不是外人口中的一盤散沙,烏合之眾。簡單來說,讓我們五仙軍更像一支軍隊,而非幫派。”
“牛指使所言,正合我意!”酒和尚起身鼓掌,與眾將稱贊,繼而說道:“本指使今日立三條規矩,等會會上呈南宮將軍。即,從此刻起,凡我前軍將士,隨意攻訐者,罰;自立山頭者,罰;惰戰怯戰者,罰。所以把你們以前的江湖習氣都給我收一收!這里是遵規守紀的戰場,不是肆意快活的武林!”
酒和尚就差指著曲三郎的鼻子罵了,很明顯就是針對他和與他一樣想法的人。其實這也不怪他們,前軍發展的確迅速,各將難免驕縱自滿。幸虧他們的指使是酒和尚,借著花道士這封信的由頭,第一次沖將士們發了火,也將這種習氣扼殺在萌芽階段。不然這以后鼻子比天高,還不得造了反?
……
前軍解決了問題,右軍尚在苦苦掙扎。二次進攻前并沒得到酒和尚回信的花道士決心不再等了,勢必要拿下菁華鎮證明自己的能力。故他于子時進軍,還是趁著夜色偷襲,這一次長了心眼,先命十多名好手摸近菁華鎮外圍,將一眾斥候暗探、巡邏士兵悉數暗殺,然后留下鐵山,銜枚裹蹄殺進菁華鎮。
慕容紅并沒有防備,或者說完全沒有心思防備。軍中明令禁止戰時男女混宿,這讓她和飛云浦心癢難耐。正如飛云浦對她的偷懶式表白: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離不開暴風圈,來不及逃,我不能再想,我不能再想,我不能再想你……
“老樹開花“始于初到菁華鎮的第一眼,到花道士那一夜的突襲,終于確立了感情。戀愛中的男女是沒辦法考慮其它的,而且所有平時有違背他們的人,都會變成礙眼的臭蟲,被趕得遠遠的不讓妨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