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人錢財,替人消災。花豹軍根據對史勢淥作戰習慣的了解,在廣外河逮住了赤嶺水軍,一路咬著不放追去下游,后軍大理軍得以開赴龍門灘,與白樹春陽對峙兩岸。
龍門灘地形雖不比龍游灘奇特,但也是由兩河匯流而成,赤嶺軍在較為平坦的南岸扎營,而北岸不僅高低起伏,還被一條深河一道山嶺隔成為兩端小道。五仙軍若想兵圍廣州就必須經過山河小道,從西端涉水到東端,但在這個時候,南岸的赤嶺軍就會射箭阻攔,甚至用拋石車轟砸,五仙軍水中行進速度慢,很難安全過河。
數個月前,馮鐵飯就是依靠地形之利,阻擊了大部南來的禁衛軍、護城軍,今時馮鐵飯重傷不治,換成了白樹山羅最信任的堂弟白樹春陽,最起碼也能拖延半個月。
當然這是白樹山羅的認知,他覺得千色城只是意外,不是每一次都恰好有一個挖地道的地老鼠,湊巧旁邊有個溶洞相連的水妖洞,兩河交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五仙軍從地下突破,再加上編制完整的宮鎖竹簾小憐兒部,應該還能加持一個月。一個半月的時間足夠城內輕傷員養好傷加入戰斗。
故此龍門灘也都是老對手,卯時兩軍集結,南宮瑾一聲令下,全軍由西端向南岸渡河,此河前段不深,涉水及腰,但行動還是很明顯受阻,遭到赤嶺軍拋石車轟擊,根本難以前進一步。南宮瑾只得命全軍退回,召集眾將商議對策。
舟曳很活躍,回到桐州后也回到了后軍,原后軍副指使瑤小猴則被調到更能發揮他長處的飛軍。舟曳先提出:“可否令一支部隊從三十里外上游渡河,在我大軍強渡之時趁機偷襲敵軍,為大軍爭取強渡時間?”
王箏搖頭否決,言道:“敵軍向東百里所有橋索全都鋸斷,另有數百名巡邏兵晝夜盯梢,一旦發現我軍于上游渡河,定會通知白樹春陽盡早分兵防守。所以此一計是行不通的,只能再往上游去,但超過百里也就沒什么意義了,太浪費時間。”
王箏是頂替東離來的,作為楚桑的老部下,東離沒理由不去探望,同樣的祝崇換走了朱鶴,同去問候原上級孟德君。
王箏年紀雖小,但見解獨到。南宮瑾就勢問道:“那王指使可有強渡良策?”
王箏沉吟片刻,說道:“稟將軍,良策算不上,末將認為我軍之害在于拋石車,而非這條河,只要能毀掉拋石車,我軍定能強渡廝殺。”
“王指使此言差矣,須知敵軍除了拋石車,還有數萬弩箭,就算拋石車被毀,依舊可以用弩箭阻擊我軍,我軍還是過不去。”飛鳥對王箏之策提出異議。畢竟還是太年輕,拋石車算遠程攻擊,弩箭就不算了么?
“唔……”飛羽出聲了。大家都覺得應該是要贊同飛鳥的說法,但若是贊同,他也就不會出聲了。“我認為王指使說的有道理。”
“為什么?”花落不服氣,以前怕弩箭,憑什么現在就不怕了呢?
飛羽想了想,解釋道:“就好比在你家里放一只蜘蛛……”
“為什么要在我家里放蜘蛛?”
飛羽不想和花落胡攪蠻纏,繼續道:“你十分害怕這類有毒生物,并不敢踩死它……”
“我敢啊,一只蜘蛛而已,有什么不敢?”
大伙兒都有些煩了,一個個瞪著花落以眼神命令他閉嘴。花落根本不在意,這是他們朋友之間的日常拌嘴,他就喜歡和話少的飛羽抬扛,看他吃癟的樣子心里就會很開心。但他似乎忘了這里不是后軍營帳,而是南宮瑾軍營。
“然后再放一條蛇進去,你依然不敢敲死它……”
“我敢,蛇蟲鼠蟻就是我兒子,從小打到大……不是,你杵我干嘛?”花落扭頭看著舟曳,舟曳卻以眼神示意讓他閉嘴。他哪能聽舟曳的話,就要嗆舟曳兩句,高坐上首的南宮瑾發話了,不同于以往的和顏悅色,語氣十分冷漠。
“蛇、蜘蛛都是五毒圣物,來之前你就應該知道,本將軍可以原諒你的瘋言瘋語,但若是再插一句,軍法處置。”
花落被嚇到了,南宮瑾的眼神近乎無情,讓他絕不敢懷疑所謂的軍法處置會要了他的小命。
盡管身為試煉者的驕傲讓他沒有當場認錯,但想必以后的軍事會議上是不敢插科打諢了。
“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