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末將認為遼軍雖眾,但三家貌合神離,必定推諉不前,一時難成氣候。倒是李十三羽翼豐滿,萬萬不可小覷啊。”李漁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事實上也是一品堂共同商議后的結果,由李漁代呈。
“喔……你是這樣認為的啊。”李沖兒稍作思量,說道:“那就讓暮云沖暫時別回來了,協助程素時守漢中,另派二十萬大軍支援,務必將長安狗賊阻于褒斜道。再者,密切關注河西局勢,一旦我軍有任何不利,著青牛軍全軍奔赴敦煌,馳援敦煌軍。對了,吐蕃……沒什么動靜吧?”
“回陛下,暫時沒聽到什么風聲。”
“那就好。織夢和十七講什么,可是要錢要糧?著府庫發錢糧三十擔,莫要……”
“陛下!”李漁打斷道,“不是錢糧的問題,這兩家連失三將,言稱敵軍氣盛,全無一戰之力,已然……撤軍了。”
“什么!”李沖兒盛怒起身,一把將漁竿甩進湖里,不罵織夢與十七,先找推薦人的麻煩,“這兩人可是你一品堂姓裴的推薦,才短短幾天就敢私自撤軍?眼里還有朕嗎,還有我大夏皇朝嗎!這三人……統統給朕抓起來,朕要挨個砍了他們的腦袋!”
“陛下不可!”李漁撲通跪地,眾金甲兵士也齊刷刷單膝跪下,只聽李漁勸道:“陛下,十七王爺在試煉者中頗為聲望,一旦陷身牢獄,恐引起試煉者不滿!再者十七已是尋路人,再過一兩年自然離去,沒必要在這個關節與尋路人為難。陛下若要殺,就只殺我一品堂裴長老一人吧!”
“呵呵……呵呵呵……”李沖兒突然發笑,走到李漁身前,拍著肩膀說道:“你倒是乖巧,把罪責都攬在你們一品堂名下,就以為朕不會砍頭嗎?朕當然不會!呵呵……朕早就知道那兩人成了不什么大事,只是先期出兵試探試探嚴毒妖罷了。既然已經跑了,那便讓他們跑了吧,十七不追究,織夢也不追究,裴長老……”
“裴長老,我堂內定會嚴懲!”李漁低首,鄭重做出承諾。
“李漁啊李漁,全朝上下,就你深得朕心吶!”
“此乃末將榮幸,雖死不足以報萬一!”
“好好……”李沖兒說著話向亭外走去,李漁忙起身跟上,問道:“赤嶺關那邊,陛下準備如何應對?”
“五仙軍……唔……是只煩人的蒼蠅啊,兩幫太弱,派皇城軍又小題大做。”李沖兒頓了頓,隨即下旨:“這樣吧,就讓恭王為帥,新任三軍指揮使統兵,一舉奪回赤嶺關!”
“是,陛下,末將這就去傳令!”
“誒……讓張公公去就行了,你再陪著朕到王參知家走一遭,朕聽聞王參知的大女兒剛剛成年,長得如花似玉,美妙動人吶。朕有心提攜王參知為國丈,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議?”
“陛下,末將以為,可以如此如此……”
帝將之間的公開密謀,就這樣被金甲士兵一一聽在耳朵里,但這支部隊是皇城軍中最精銳的一支,對李沖兒、一品堂忠心耿耿,死都不可能走漏半點風聲,除了最后一排新選拔進的一位,眼神有些游離不定。他原本在乎的是另一件十分要緊的大事,但屢次調查都沒有半點頭緒,此時聽得帝將之謀,腦海中不禁勾勒出一個大膽的計劃,或許嚴帥交代之事,可從此處入手,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此人便是一年前加入皇城軍的姚歸林。嚴云星每逢一戰,勢必要派出一位深入敵軍內部的間諜,只是與一國之戰,姚歸林最能接近李沖兒的職位,也僅是金甲衛士了。畢竟朝內規矩森嚴,很難在短期內更進一步,這也就導致很多機密信息難以獲取,只能伺機而動。眼下,這個機會出現了,雖然有些渺茫,但不妨一試。
……
明爭暗斗,雙線齊發。姚歸林找到機會將消息秘密傳出皇宮,接頭人是成都城東街一家新開布匹店的老板和老板娘,也便是飛軍營都指揮使茫雨、梁寡婦。兩人看罷密信,再讓伙計瑤小猴進貨出城,到城外一家茶館聯絡點,轉交密信,繼續往龍州進貨。三日后,密信安全送達嚴云星手中,又三日,恭王李子驕率領成都三軍抵達赤嶺關前。
李子驕,恭州城城主。與興慶軍統帥李子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與李沖兒是遠房叔侄。曾受命鎮壓慶王李錚叛亂,三日平定,是位不可多得的皇族將才。此番領兵前來,麾下不僅有成都三軍新任指揮使、教練使,還有恭州禁衛軍將校一十八員,可謂是兵強馬壯,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