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寂,隨之而來是爻逐漸膨脹的巨大陰影!
“爻鯤鵬!攛掇上代妖魔、異域妖人組陣殘殺凡人將士,還敢再現神通!”鐘離權怒目而斥,所加罪名既霸道無比,又合乎事實。讓爻最終散去仙念,影回黑袍。
“本仙不想與你醫家產生過節。此間事了,雙方就此罷手,天庭絕不追究。可如果你定要助紂為虐,下次來的就不只本仙一人了!”鐘離權說罷便要離去,底下卻有一人攔住了他。
“鐘離權!這就要走了嗎?”
鐘離權循音望去,城頭一人如螻蟻般渺小,聲音卻響徹天地。
“你就是嚴毒妖?呵……還有何事?”鐘離權稍作停留,僅僅因為對方稍有名氣。
“以金仙之能,使通天寶扇,戮我五仙二十將,你也配為八仙?”
“你……”鐘離權頓了頓,還是解釋道:“你麾下二十將與爻鯤鵬為伍,變化神通已不屬凡人,本仙如何除不得?”
“所以你可以隨手殺人,我大陣殺幾個元兵就不行?”
鐘離權聞此言不怒反笑,“不愧是縱橫家,詭辯如此,可笑至極。本仙配不配為八仙不是你一個小小凡人說了算的,想要講道理論公平,呵……等你什么時候能飛升天庭再說吧。”
一語畢,仙影無蹤。五仙將士皆佇立城頭,久久不能平靜。
……
本來仙人間的斗法,到最后殃及兩軍。嚴云星說不上勝敗,既是慘勝也是慘敗,也說不出難受,盡管仙葉早已凋零,但如此片片紛飛,竟似凜冬降臨。
事實上他們也確實身處嚴冬。深夜的朔風又勁了,吹得窗紙沙沙作響,空曠的大廳里閃爍著昏暗的燭光,氣氛凝固成冰。
爻率先打破了長久的沉靜,深吸一口氣說道:“本座今日之所以不與他……”
“爻老不必解釋,我都明白。”嚴云星一語打斷,“我們勢單力薄,不該自尋死路。”
“確實如此。”白陌卿適時開言,“打從我進入這個世界,或者說自從有了這個世界,天庭便是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六次神魔大戰,次次妖魔慘敗,呵……妖魔。我竟也為自己冠以妖魔之名……”
白陌卿長嘆一口氣,雙目出神似乎追憶起了往事。嚴云星明白二仙都在解釋,但他確實沒有過于糾結,二仙能幫五仙軍至此已是仁至義盡了,若無二仙,無歸農七仙,此時坐在大廳里的就是幽冥和北荒散仙了。
“神魔大戰……其實我剛才一直在想一件事。”嚴云星悄悄轉移了話題,“我覺得鐘離權殺我二十兄弟并不是為維護所謂天條,也非為阻止我大陣破元,更像是氣急敗壞之下做出的發泄之舉……”
“你這么覺得嗎?我感覺也是。”娜蘭朵點頭表示贊同,“你們中土的神話故事我聽過不少,花果山那不是大師兄的地界么?他去而復返不會是在那兒吃了什么虧吧?所以才怒而破陣。”
“嗯。”嚴云星愈加肯定這個猜想,轉頭問爻:“誒爻老,我記得第四次神魔大戰發生在東漢年間吧?”
“沒錯。就是大伙兒耳熟能詳的大鬧天宮。”爻老稍作普及,“當時大圣聯合七十二妖王反上天庭大殺四方,三界無人能敵,最后卻不知因何被如來壓在了五指山下。之后也就有了你們試煉者所說的《西游記》。”
“那五極道人?”
“五極道人當時還沒出世呢,大圣和他沒仇,他是死于第五次神魔大戰,當時……”爻話說半句,感覺嚴云星意有所指,忙問道:“誒你的意思是,真正和鐘離權有仇的是大圣?所以鐘離權才屢次遷怒于豬兄?”
嚴云星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鐘離權何時得道?”
“東漢年間。”爻說罷猛地一拍大腿,“這就是了!胡猜亂想牽強附會還是你縱橫家本事啊……”
“爻老你……”嚴云星手指爻無奈一笑,心中悲悶稍減,“剛說到你豬兄,是你請來的么?”
“那當然。”爻得意地揚揚頭,簡單敘述了一遍。
當時他與第南騰云駕霧而行,飛至蘇州上空時感覺到一股熟悉的臭味,立時落地,果然在一家伎館里找到了豬八戒。兩人之前就有交集,一通飲酒暢聊罷,豬八戒得知他要去獨戰北荒散仙,醉酒之下說出認識五極老道,他便想著抓豬八戒一起去。可酒醒后的豬八戒翻臉不認賬,沒辦法,他只能軟磨硬泡,因此才耽擱了行程。也幸虧他把豬八戒拉來了,不然還真不好破那【五極陰陽陣】。
此番故事講完,已是將近黎明。爻四仙先后起身,與嚴云星作別。
“好了,你要本座幫的忙,本座已經盡力完成了,也算你我百家之情義。那鐘離權既然開了口,本座確實不好逗留。不過你也放心,山羊老道死不死不知道,天涯五仙肯定是沒救了,北荒東海經此一敗,元氣大傷,短時間內難找你麻煩。所以你就大膽的干你該干的事,等你飛升之期,本座再與你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