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后悔,也更怨憤,因為他看到了簫眼開,沒有他,沒有花豹營,今夜可能會是場惡戰,但絕不是滅門。
所以在臨死之前,他要報仇。
“啪嗒。”
信號炮從倉庫頂滑落,緊接著一聲怒嘯,引來無數藏身于此的元兵!
……
府衙內,幽冥看著瘸了腿蜷縮角落的邢洋,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
“你別過來!”
邢洋輕微的哭腔并不能阻止闊步而來的幽冥。做為滑翔初學者,他的運氣很好,可做為五仙軍的一員,他的運氣簡直差到了極點,不僅摔斷了腿,還恰好落進幽冥府衙,被逮了個正著。
“收起你的小鬼刀吧,本帥還不屑于殺一個瘸子。”幽冥在邢洋兩尺外緩緩蹲下身。他掐算的很準,無論邢洋如何揮刀,都只能將將擦身而過。
“你要做什么!”邢洋放棄了,但還是刀指幽冥,仿佛這把神兵能護他最后的尊嚴。
幽冥冷笑一聲,雙指一彈,態度十分強硬地讓其小鬼脫手,邢洋只覺虎口陣陣發麻,眼神中流露出絲絲恐懼。如何一指之力竟至于此?
“如此,本帥才看著順眼。”
幽冥態度好轉,讓邢洋愈加驚恐,瞪眼大喝道:“你TM到底要干什么!”
幽冥微微皺眉,說道:“你能在漫天火雨中活下來,又落于本帥府內,說明你命不該絕,也在暗示你做出些許改變。”
“別做夢了,勞資是絕不會投降的!”邢洋一想起兄弟們被烈火炙烤的慘狀,恐懼霎時拋之腦后,寧死勿降!
幽冥就猜到會是如此,不緊不慢地說道:“看來你在五仙軍呆的太久了,久到已經忘了戰爭并非只有魚死網破。簫眼開可以降,你為什么不能降?要知道投降并不是一種屈辱的行為,就算是你五仙軍,小憐兒是否夏人,惲天山是否夏人,金斬魔是否夏人?轉投你五仙軍一樣可以再戰沙場,受世人敬仰。你還要記得,你們修煉者的命可只有一條。所以本帥耐心不多,最后問你一遍愿不愿降,三息之內,如果答案令本帥不滿意,本帥不介意破一次例,殺一個殘廢。”
“一。”
“我……”
“二。”
“我愿意降,我愿意降,我愿意降!”邢洋幾乎耗盡了畢生力氣,喊出口的那一刻,頓覺胸中暢快許多,但似乎也丟掉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
“轟隆隆!”
一聲悶雷,雨水淅瀝瀝地降落,雖然澆灌了萬頃農田,撲滅了熊熊大火,但對于兩營將士們來說,終究還是來得太遲。
城外沖車撞門的巨響有節奏地響起,喊殺聲被逐漸磅礴的雨勢所掩蓋,被阻隔在一道道密不透風的雨墻之外。萬里就坐在倉庫門前,百步之外就是城門,卻成了此生最遙遠的距離。
他的刀,拄入稀泥之中,雨水肆意沖刷著他的面頰,也暈開了、澆涼了衣袍上敵人滾燙的鮮血。在他面前是數百具躺倒的尸體,人尸、馬尸混在一處,擠壓一起,血跡順著雨水淌出一條鮮紅的溪流。
祝崇還在他身側拼殺,是他在左街救了祝崇,身中數槍,被迫退回倉庫,激戰至此。也是祝崇護他周全,全身血肉模糊,兀自死戰不休。
“我CN奶奶的簫眼開,我CN奶奶的花豹營!我C……我……”
“撲通!”
終于,祝崇倒了,黝黑的漢子至死未能閉眼,微弱的聲音化作嘴角血泡,很快被雨水裹挾而去。
萬里低聲呢喃,似為之祈禱,似與之道歉。隨之拄刀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向圍攏而來的元兵。
“CNM的狗雜碎,來啊,來啊,來……”他的罵聲戛然而止,元軍自動讓開一條道,一人自雨幕中一瘸一拐地走來,身后還跟著一人。后者仿佛吸附于前者后背,巨大的黑影張牙舞爪,發出陰森森的尖笑。
萬里使勁擠了擠腫脹的眼睛,看清來人的那一刻大笑出聲:“哈哈哈……勞資就知道你還活著,你個龜兒子,命大著呢!”
來人止步,垂首不語。萬里并未察覺異樣,依舊跌跌撞撞地走著,顛顛狂狂地笑著,驀地,他也止步,因為他看清了那個巨大的黑影,非是怪物,而是幽冥。
“CNM叛徒,叛徒,死啊!”萬里揮刀猛砍,瘸子一再閃躲,十招過后,身后突然一聲冷笑,讓瘸子被迫舉刀反擊。大鬼小鬼猛然相撞,頓時鬼哭雨嘯,震得元軍好似有尖刀刮耳,紛紛捂住耳朵喝馬急退,然兩人之戰斗仍不停歇!
“停手吧萬里,你已百孔千瘡,打不過我的。”
“我CN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