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城之頂,黃龍之巔,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單調的黃色,連一棵樹木都沒有。
沙漠平展展的,一直鋪到天邊,在天和地接頭的地方,起伏地聳立著鋸齒形的連綿沙丘。
沙丘之上,白霧茫茫,影影綽綽。朝霞出來時,霧色逐漸由白變紅,初升的太陽像顆碩大的紅瑪瑙,光彩照人,又為城外黑潮涂上一筆鮮紅。
城內街道人滿為患,左右各一排重騎,維持中間百姓們的秩序,時而可見三五成群衣著光鮮的士紳,遙望斷城指指點點,卻是朝內大員的喬裝。這樣一場關乎大元命運的巔峰對決,他們必須關注,盡管只能是指指點點,幫不上任何的忙。
“沒有人選擇在清晨決戰,你既然選擇了,說明……你沒有起床困難癥,是一個自律的人。”
說話之人站立于城門樓頂,身著重鎧,手提彎刀,面貌說不上俊朗,也算不上普通,單從聊天式的對話可以看出,他應是一個比較隨性的人。
“本王并非自律,只是覺得決戰這種事還是宜早不宜遲。你說呢?”
外城一角,斷壁殘垣,零星的冰碴灑落在僅可容納四五人的城墻一隅。嚴云星一襲白袍風中鼓蕩,白袍上黑蝎刺繡,毒蛇纏臂,蜈蚣腰帶,蜘蛛抓背,腳踏的是一對青色蟾靴。
這是他許久未上身,專屬于他的五毒教教主常服。足以見他對此次決戰的重視。
“看來晉王勝券在握。那么請問晉王,你覺得你能改變一切嗎?”
“不能。”嚴云星不假思索,淡淡說道,“本王不可能代替歷史負起責任。這就好比沙漠,我們似乎只能適應沙漠。但做為一個人,總要嘗試著做點什么,也好比現在,一點點嘗試著,已然有了很大改變。”
“那之后呢?既然是人,總歸是要死的,或者是你,總歸要飛升。神走之后的大地,可能一切又回到從前。”
“所以才有神跡,不是嗎?所以才有風骨傳世,才有精神永存。或許這些也不能遏制歲月的浪頭,但足以在下一段歷史的某個節點,給養出新生的花朵,比你這一朵更加艷麗。”
“聽君一席話,令我獲益匪淺。游戲中你是前輩,該當告訴你姓名。我姓鐘名鳳,ID……打完之后如果我還活著,就告訴你。”鐘鳳說著話開始活動筋骨,渾身骨節噼啪爆響。
嚴云星未有動作,手中自現出一張深紫色卡牌,說道:“自從向將軍給了本王這張卡牌,本王還不曾使用過,既然是飛升前的最后一戰,那就不必珍藏了。”
“SSS級?晉王還真是看得起我呢。不過從晉王這身江湖打扮,我也能猜出一二。正好,我這里也有一張卡牌,不知道能不能與之匹敵。”
鐘鳳手中亦現一張牌,顏色深紫,同樣為SSS級!
嚴云星龍眸一縮,忽得哈哈大笑,“不錯不錯,鐘將軍果然有備而來,天下僅有的兩張頂級卡牌,俱在你我之手,此緣妙不可言!”
“嘿……沒有點準備豈非來送死?”鐘鳳手抹卡牌,搖身一變,一位披發劍客橫立當空,正是英雄卡最強——劍魔獨孤求敗!
嚴云星以靈力滋養卡牌,天地有一瞬的黑暗,俄而烏騅神駒人立斷城,馬背一將乃戰將卡最強——西楚霸王項羽!
城下圍觀兩方見此一幕無不震驚,亦生出許多擔心和期待。擔心的是霸王出手,大都能保否?期待的是兩人兩種武功體系的互換,不知會爆發出怎樣強大的威力!
或許嚴云星更應該使用獨孤求敗,鐘鳳更應該使用項羽,可事實就是各種機緣巧合所得,體系與本身體系的錯亂。無有其他,唯一戰耳!
獨孤求敗先示劍,長約四尺,青光閃閃,自道:“此劍凌厲剛猛,無堅不摧,名曰‘青鋒’,霸王可接好了!”聲未落,劍已至,青光一閃,項羽左臂鱗甲立現一道劃痕!
“哼!”項羽一槍突刺,似有黑龍繞槍出,獨孤求敗豎劍格擋,卻被巨大的沖擊力撞飛數十丈遠,空中連翻了幾個筋斗穩穩落于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