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概念式的突破是不完整的,還要多加實踐才能真正理解一個境界的全部奧妙。于是他夜以繼日地在紅沙中練劍,從毒王劍法到鬼谷劍法再重溫五毒心法與鬼谷心法練五年,終于于晦澀難懂的鬼谷胠亂篇體悟到一絲鬼谷仙術的奧義。若說轉丸篇是元嬰期至合道期的概括,那胠亂篇便是散仙境至太乙道的解析。此發現讓他頗為欣喜,也愈加崇拜王詡祖師,能作出從人至仙的全部功力進階之法,其本身境界已至何處此心法從戰國時期開始流傳,那現時的祖師豈非參破天地,早已鴻蒙一體
那該是何等高深的領域
一念及此,他不由得心神激蕩,這世間除了恩怨情仇,或有,也值得有更深遠的修煉需求和人生追求。當年蘇陽半途而廢沒做到的,今時做為初世代試煉者應該去嘗試,前提是天庭不會恐慌于此,橫加干涉。
當然,只目前來講,大羅道尚為遙遠,所以還當腳踏實地,每個境界逐一攀升。就他個人認知,要突破至太乙道,修煉方向將由仙力“把控”轉變為仙力的“錘煉積累”,如此廉價的時間顯出了價值,這也是前輩先祖們花大力氣護他們入煉獄天的原因,以萬年光陰錘煉本真仙力。
此非是悟性機緣便可一念破境,而是不可取巧的苦修之旅,他自認為不是孤僻之人,萬年之久也需要一兩人相陪,因此打算走出紅沙煉獄,開始細思此地根源。
從孫思邈的敘述來判斷,神魔天是第一次神魔大戰戰場,玄明天是第五次神魔大戰戰場,而煉獄天僅是第二次神魔大戰的部分戰場,也就是誅仙陣、萬仙陣設陣所在。既是兩陣遺跡,必定陣法重重,說不定這片紅沙地本身就是一處陣法,身陷其中者除非找到破陣秘鑰,否則永遠也走不到頭。
如此解釋,方才覺得合理,而且時間的剝離、感覺不到饑渴也正合此道。
是困人之陣,便有困人之險,此險為周天暗紅的壓抑、走不到頭的絕望,相比威脅于軀體的可見危險,更多的是心理折磨,以至于最終放棄而自絕于世。
他可不會輕易自絕。走不到頭是因為心里覺著空間遼闊,路途迷遠,那如果不再有空間的束縛,推翻固有的認知,出路豈非就在眼前
想通了這一切,周天大道為之光亮,深沉暗紅如潮水退去。十丈外灼灼熱氣中,一座烏黑界碑自然顯現。他心底未有絲毫波瀾,仿佛本該如此,就當這樣。
以最正常的速度飛行至界碑,看清了上浮三個飄沙血字,乃是紅塵陣。界碑兩側另有兩行小字,寫得是“截天迢迢誅萬道,紅塵滾滾斬魔心”。原是截教布下紅塵陣法,欲使闡教魔軍迷失其中,卻不想成王敗寇,闡教終掌天地被奉神明,截教魂歸榜中淪為妖魔。世間之成敗,大抵如此。
嚴云星自感慨一陣,而后飛離紅塵陣不過數里,紅沙盡逝,前方現出極危之象。亂石穿空,漫無邊際,將前路嚴密阻隔,外人不得入,里邊不得出
“怪不得數十年不見人來,原來是有此“隔離帶”。如此說來,運氣確實不錯,單獨落于對我而言沒有危險的紅塵陣不必擔心飲食,更突破了散仙境界。”
他自思如此,慶幸的同時也牽掛著外邊的同伴,離境之心愈發迫切。當下繞石飛行數里,不見出路,再上空數里,仍是石陣,一劍破地三丈,地底竟也飛石,真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難道只能橫穿石陣
他看向陣中,飛石速度極快,也過于密集,且沒有規律可尋,倒不是不能硬闖,只是不知飛石威力如何,如尋常石子還是另有殺人魔力
得先找個東西試一試。
拿什么東西試呢他隔空吸取亂石,果然無法抓獲,再環顧紅沙萬里,孤身一人,別無它物。用劍試,萬一折進去呢他可舍不得。用甲試更扯淡,只能對這一身紅塵之衣說拜拜了。
脫出上衣,揉成一團,用最大力氣拋入陣中,驚奇的一幕出現了,飛石遇衣竟自動避開再暗合,就好像細菌入侵,被“白細胞”一點點擠出體內。衣與石是完全排斥的兩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