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虺和言知瑾正旁若無人地一起逗弄珊瑚蛇,劇毒的蛇,在他們手里,卻像馴服無害的彩色絲帶。
他眉間的陰郁更加濃重,不知什么時候,暴雨就會來臨。
言知瑾逗了一會珊瑚蛇,依依不舍地把蛇交還給言虺“把它放回去吧。”
“不帶它一起走嗎”言虺問,“只是一條小蛇,不會影響生態平衡。”
“不了。它有自己的命運,我們現在已經在干涉它的生活了。”言知瑾想象了一下旅途中遇到的其他蛇,無奈地說,“如果對每條蛇都這樣,家里都養不下吧。”
言虺點頭,半蹲下來,將蛇放回沙地。
小蛇迅速消失在沙漠里。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
戚黎安并沒有因為言知瑾的冷淡和言虺的“邪術”而對他們避之不及。相反,他黏得更緊了,而且態度更加殷勤,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受虐的奇怪癖好。
言知瑾看到感興趣的動物,都會主動要求下車,不遠不近地觀察它們。
戚黎安看到了,也二話不說跟上前,每當他想去接近那些蛇的時候,都攔在他面前,說“不要過去,它們很危險。”
一次兩次,言知瑾忍了,甚至還專門戴上了手套,拿上了蛇鉤,防止自己在接觸毒蛇的過程中被誤傷,順便給胡蓬等人做專業性的抓蛇演示,但戚黎安還是那樣。
到第五次的時候,言知瑾忍無可忍,問他“你為什么總攔著我”
戚黎安微微一笑,溫溫和和地說“我怕你被咬傷,這些東西又不長眼睛,誰知道什么時候受了刺激,咬你一口。”
言知瑾揚起戴著全副武裝的手臂,說“我做了準備。”
“但仍舊存在危險,”戚黎安說,“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遇到危險的可能。”
言知瑾看看手里的蛇鉤,又看看遠處的蛇,說“我不會遇到危險。”
“沒有這么絕對的事,”戚黎安扣住他的手腕,堅定地說,“就算是圈養的蛇,也有可能發瘋。這種動物并不具有人類的感情,你根本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感覺到威脅,或者將你當成了食物,就會攻擊你。”
言知瑾垂下眼簾。
戚黎安緊接著說“每年有多少人死于蛇傷,我想你不是不知道。知瑾,這方面你是專業的,我不信你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言知瑾抿起嘴角,不語。
“而且,他們是要拍紀錄片吧”戚黎安指指試圖模仿言虺的樣子,和蛇打招呼的胡蓬,“這種畫面如果傳播出去,給了大眾錯誤的認知,致使它們過度輕視蛇的殺傷力,造成更多被害者怎么辦”
戚黎安嘆了口氣,沉重地說“多少人都認為你是生物界的未來,如果你因此受傷,大家會有多惋惜,元帥他們會有多傷心。你也不舍得讓他們擔心,對嗎”
言知瑾瞳孔緊縮,蜷緊手指,肩膀顫抖。
戚黎安還在語重心長地說“知瑾,我知道是這個人誤導你,讓你忘記危險的存在,這不怪你。但你也要聽聽我的話,我不會害你。只要我在,就不會讓你有受傷的風險。”
“你說的危險,本來就不存在。”言虺勾勾手指,遠處的蛇就向他爬來,親昵地纏在他手上。
他把玩著蛇,輕描淡寫地說“我不會讓危險出現在他身邊。”
“誰知道危險是不是你帶來的呢”戚黎安針鋒相對地說。
他們兩個正在對峙,言知瑾收起蛇鉤,快步往回走去,煩躁地說“不抓就不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