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虺幽黑的雙眼蘊含著無限深意。
言知瑾忽然覺得,有一條蛇悄無聲息地潛入衣服里,沿著脊椎骨,向上爬行,張著嘴,用毒牙威脅著。
差點忘了,當事人就在旁邊。
言虺問“你覺得是因為什么”
“因為”言知瑾舔舔干燥的嘴唇,低頭喝了口水,“因為他們”
言虺頷首,鼓勵地看著他。
能是什么原因呢,讓兩位神同時降臨,同時對人類賜予恩情。
說他們是在搶奪信徒,但從言虺以往的表現來看,他并不在乎信徒的多少,而斯諾夫所信仰的神,也不像在意這點崇拜的樣子。
說他們是在用人類做什么博弈,就像人把兩只動物圈在一起互斗一樣,斯諾夫的教派又尊重各種生靈都有存在意義,對言虺毫無敵意。
說他們是朋友,約好一起行動,就更加不可能了。如果是朋友,信徒們絕對不會這么對立。
他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為什么會一同出現,都是未解的迷題。
除非
“因為他們其實是一體的”他不確定地問。
“嗯”言虺歪了一下頭,有點迷茫。
“就是我們之所以認為,他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是因為他們的理念截然不同。但沒有證據證這一點。或許這兩者是同一個神,只是因為每次他與信徒交流的時候,都只展現自己的其中一面,使信徒產生了誤解。”言知瑾猶猶豫豫地解釋。
“嗯”言虺低頭思考。
言知瑾又啜了好幾口水,不安地等著他的回答。
“是個很有趣的回答。”言虺翹起嘴角,不置可否。
這就說明錯了吧。
言知瑾心里空落落的。
其實他也覺得這個說法站不住腳。他隱約能猜到,到底是什么原因,但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硬生生地把他的猜想按了下去。
每當他往那個角度思索的時候,都會頭痛欲裂。
“你會知道的。”言虺勾下被風吹到頭發上的沙子。
旁邊,斯諾夫和馬特又開始互相嘲諷了。
斯諾夫“主怎么會和這種野蠻暴力的家伙是一體的。”
馬特拔刀“只有懦夫才會花時間在口舌之爭上。”
言知瑾問“你們一定要因為這個吵架嗎”
斯諾夫義正辭嚴地說“當然,這是尊嚴問題”
馬特冷哼。
“這也是神諭嗎”
斯諾夫愣了一下,低聲說“是他們先冒犯神的。我們不喜歡打打殺殺,那個時候,神說,我們可以去做任何自己喜歡的事,是不是要報仇,都無所謂,我和休因我們都覺得,讓那些人受到一定的懲罰,我們永遠離開那里,就行了。他們不一樣他們非要把所有和實驗有關的認都殺了,還要在那些人死前折磨他們,他們就說我們是膽小鬼。”
馬特反問“誰先說我們是殘忍野蠻人的他們拿我們做實驗的時候,沒想過我們會是什么感覺嗎這是他們的報應,我只是以牙還牙。”
“本來就很兇殘啊”
“要不是有野蠻人開路,膽小鬼還躲在桌子底下不敢出來”
言虺問“你覺得呢”
言知瑾抱著杯子,小聲說“我覺得管好自己就行了。”
“你說什么”兩個人同時氣勢洶洶地瞪向他。
言知瑾稍微提高音量,清晰地說“我覺得怎么想怎么做都可以。這本來就是自己的選擇,為什么要管別人非要黨同伐異嗎這真的是神希望你做的”
斯諾夫撇撇嘴,氣勢消了不少“可我不能接受,他這么侮辱主。主那樣高潔正直,絕對不是懦夫。”
馬特沉默片刻,露出一個有點欠打的笑容,說“其實我當時只是想說你是膽小鬼。”
斯諾夫火又上來了,差點違背自己的準則直接和他打起來。
沈知瑜揮舞著手臂,大聲喊“大家,都別說話了聽我講話我宣布,海龜湯游戲再次開始。”
轉了一圈,只剩言虺和言知瑾沒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