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湯濺到手上,他都沒有反應。
言虺起身,細細擦拭他手上的魚湯。
言知瑾接過他拿來的紙巾,三兩下擦掉湯漬,重新拿起湯勺。
言虺坐了回去,微微側頭,問“你剛剛做噩夢了是什么夢”
言知瑾搖頭,默默地喝著湯。
湯其實已經不燙了,溫乎乎的,最適合下口。
他連著舀了好幾勺,把那股心慌的感覺壓了下去。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和那條蛇一樣的事。
以工作的原因莫名其妙地冷落言虺。明明言虺什么都沒有做,在a國的時候,還那么直接地表白過。
只不過他這段時間是真的很忙,而那條銀蛇可能并沒有那么忙。
如果換他自己,被言虺這么冷落,應該早就和他再見了。
就是因為他再怎么冷淡言虺也一日往日,他才放不下。
孟千霖說的話不好聽,但確實點醒了他。
他做的真冷漠啊。
言知瑾將碗里的最后一點湯喝完,放下湯匙,儀式性地擦擦嘴,眼神堅定。
他今天特意叫言虺回家,其實就是想和他說清楚。
就像言聽雪之前說的,不能自己悶頭亂想,要看對方到底會怎么做。
他叫住準備收拾碗的言虺,鄭重地說“對不起,這段時間我忙著研究上的事,沒怎么理你。”
“這沒什么,你做你的。”言虺想了想,莞爾,俯身湊近他,問,“你是不是要休息一段時間,準備補償我”
“我不是要說這個”言知瑾梗著脖子,向后退。
“那你想說什么”言虺好奇問。
“我想問我還是想問”言知瑾緊張得掌心冒汗,表面上卻還要裝成不在乎的樣子,“你和那位神,以前發生過什么”
言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的視線有一瞬間的游移。
他謹慎地問“你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我最近在想那塊石板碎片的事,想看看你這里有沒有線索。”言知瑾捏著紙巾。
“你最近明明在研究我的毒液。”言虺輕輕戳破他的借口。
“我近期準備找專家分析一下那塊石板的成分。”
言虺“哦”了一聲,繼續收拾碗筷。
這么問好像太迂回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問到想問的。
言知瑾掐掐手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我最近做了個夢。”
言虺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我夢見”言知瑾垂下頭,委婉地說,“我夢見一條很像你的黑蛇,還有一條銀白色的蛇。”
他深吸一口氣,說“我夢見那兩條蛇,在交尾。”
言虺久久沒有說話。言知瑾猜,他應該愣住了吧。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想象著各種言虺可能做出的反應。
“你是想問,那條銀色的蛇是不是他,對吧”言虺放下碗筷,繞到他身邊。
“嗯。”言知瑾低聲應道。
“我應該說過,如果那條銀色的蛇是你,那我就喜歡他,”言虺在他旁邊單膝跪下,微微抬起他的下巴,讓他能看到自己的臉,促狹的笑意都快從話語里溢出來,“教授,原來你剛剛做的是春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