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高維生物可能也沒想到,當初隨便為他設定的“求知旺盛”這一特性,會威脅到自己的存在。
探索的過程很艱難,大部分情況下,對方不需要對他做任何阻攔,只要不停在他腦內植入“停下來”“你必須保持平衡”的念頭,他就會在苦痛中停下腳步。
于是,他想到了一個荒謬的做法。
他作為“神”,不能擁有情感和偏私。
但人類可以。
如果他把自己降維成人類,是不是,就不受這個規則約束了
這件事,似乎是被允許的。
他對自己被降維成人類后,還想不想、能不能繼續探索不確定,于是安排了言虺來幫他。
這是另一個投機取巧的做法。言虺可以任意對秩序進行破壞,他要對人類做什么都可以,因為最后會有言知瑾修復殘破不堪的秩序。
那么,如果是言虺引導著他去尋找真相呢
沒有誰犯規哦。
言知瑾睜開眼。
已經是深夜,教堂窗戶上的彩色玻璃黯淡無光,整個教堂,只看他懷里的石板著涼。
書已經全部被翻閱過一遍,整齊地擺在一邊。
言虺閉著眼,坐在他旁邊,靠著他的肩。
察覺到他的動靜,言虺也睜開眼,漆黑的瞳眸一片清明。
“看完了”言虺伸展了一下肢體,問。
“嗯。”言知瑾就著他伸開手臂的姿勢,蹭到他懷里,問,“你什么都知道”
“我不知道。”言虺干脆地說,“你沒跟我說過,你在做什么,我只知道你好像突然忙起來,不再理我,然后有一天,突然打了我一頓,在我要去找你算賬的時候,變成人了。”
“突然打了你一頓”言知瑾語調上揚。
言虺馬上改口“有理由地對我進行反擊。”
他眼底染上笑意“然后我就一邊養傷,一邊等你主動來找我。”
他好像篤定,言知瑾一定會去那個星球一樣。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言知瑾問。
在他的記憶里,他確實沒對言虺說過自己的發現,因為這種行為是被規則所禁止的,他根本沒辦法把發現告訴任何人,只能拐彎抹角地暗示。
言虺來尋找人類形態的他,也是他的計劃。
但言虺之前給他講的那個故事,讓他覺得,言虺可能
“我知道。”言虺平靜無波地說,“我一直都知道限制的存在,可惜我怎么努力,都打不破。”
和言知瑾一樣,他也無法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只能變本加厲地發瘋,企圖找到秩序的缺口。
比言知瑾更慘的是,他面前還有個專門維持秩序的管理員。
“我告訴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他握住言知瑾的手,貼到自己胸口,認真地說,“即使有很多禁令的存在,但是,”
他眼中盈滿的笑意幾乎要漫出來了“我愛你這件事,是連規則也會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