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言聽雪。他笑吟吟地打量了一遍兩個人,向客廳的方向瞟了一眼,輕且快地對言知瑾說“你爸等你們很久了,三天前就在問我該穿什么好。如果他臉色不好,別太緊張,正常說話就行。”
沈成風很難得地換上了西裝,手臂上的肌肉把布料繃得緊緊的,頭發整齊地梳向后方,露出凌厲的五官,像只蓄勢待發的灰狼。
他正襟危坐,言知瑾和言虺一走進他的視野,就見到他的眼神倏地銳利起來,挑剔地打量著他們,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要把他們的每一片血肉割下來,仔細品鑒。
他在沈成風面前兩三米的地方站定,唇角微抿,叫了一聲“父親。”
沈成風“嗯”了一聲,眼神還在言虺身上移動。
言知瑾簡單地介紹完言虺的信息,就沉默了。
言虺笑容滿面地和沈成風握手。他倒是一點都不緊張,比起言知瑾,他倒更像和沈成風相處了二十幾年的孩子。
沈成風掀掀眼皮,等他伸了好幾秒手,才從鼻腔里哼出一聲,勉強和他握手。
這一握,卻結束不了了。
沈成風用力攥著言虺的手,手背上青筋繃起,冷峻地問“你的手,這么冷”
言虺愣了一下,還是笑容滿滿地回道“嗯,天生的。”
“細胳膊細腿的,身上看著沒二兩肉,”沈成風手上用的力越來越大,語氣也越來越不滿,“臉色看著也白,跟個病人一樣,不會路上被人撞一下就骨折吧”
言虺真誠地說“不會。”
沈成風冷哼一聲,似乎是有些嘲諷。
他松開手,以一種擁有絕對統治力量的兇猛野獸的姿態,慵懶地靠向椅背,說的話愈發尖刻“那也差不多。你怎么就看上這么個病秧子,不說遇到危險保護你,平常不拖累你都難。”
“父親。”言知瑾皺起眉。
言虺卻上前一步,再次握住沈成風的手。
“你”沈成風被他突如其來的行為冒犯到,條件反射地繃緊肌肉,坐直身體,捏緊他的手。
按照他這樣的力度,不說久病纏身的人,就是年輕力壯的aha,都堅持不了幾秒。
但言虺卻表現得輕輕松松。
而且沈成風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不受控制地被掰向一側。
他竟然被這種力量壓制住了。
這是從來沒發生過的事。
他面露驚異,不由得重新審視面前這個高高瘦瘦膚色蒼白的年輕人。
“怎么還站著都坐下吧。”言聽雪清潤的嗓音適時地插進來。
言虺松開手,向言聽雪道謝,接過咖啡,期待地望向沈成風。
還可以吧他這樣不會拖累言知瑾了。
“馬馬虎虎。”沈成風收回手,不著痕跡地按按被捏紅的手掌。
過了一會,他又頂著一張壓迫力十足的黑臉,走向言虺。
言虺抖擻精神,準備迎接新一輪的考驗。
“你平常怎么鍛煉的”沈成風沉聲問,“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腕力這么強的人。說出來,我參考一下,加到軍隊訓練內容里。”
緊張又刺激的見家長流程似乎就這么順利地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