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文也悄聲回“在里面。”
跟著又阻道“姑娘不能進去。”
李菡瑤問“怎們不能”
墨文道“老爺正心煩呢。”
李菡瑤問“爹爹心煩什么”
墨文道“為李童生的事。”
李菡瑤很有把握道“爹爹見了我就不煩了。”仿佛她是什么良藥,藥效立竿見影。
墨文“”
李卓航微笑,叫“瑤兒。”
李菡瑤放開聲音叫“爹爹。”隨即輕盈地跑進來,繡花鞋踩在地上,一點聲音也無。
李卓航接著她,牽起她手。
李菡瑤打量爹爹臉色,不確定地問“爹爹心里煩惱”
李卓航柔聲道“看見瑤兒就不煩了。”
李菡瑤開心道“我就知道”
李卓航對女兒道“來,給祖父祖母上一炷香。”長條臺上放著香燭等物,他抽了三根香點燃。
李菡瑤接過來舉著,恭恭敬敬地朝牌位三鞠躬,然后上前將香插在香爐里,一面嘴里碎碎念叨“祖父、祖母,瑤兒今天早上寫了一百個大字,背了三篇文”
李卓航腦海里浮現一篇“清奇”文字。這時候,他該向父親請罪的,說“不孝子無能,生了個女兒,資質也不大好,以至家業難以傳承。”可他卻滿臉自豪地看著女兒,仿佛五代單傳后,到他這生了個女兒是興旺之兆。
晌午吃飯時,李卓航見江玉真眉宇間暗含憂色,胃口也差,只吃了一小碗飯,暗自留心。
飯后,丫鬟帶李菡瑤去小睡。
李卓航也跟妻子回房歇息。
到房里,他屏退下人,攜了江玉真走進內帷,凝視著她認真道“你還在為子嗣憂心”
江玉真一面伸手幫他寬衣,一面低低地“嗯”了一聲,落寞道“是我沒用。”
李卓航道“這怎能怪你要說沒用,也該是我。”
江玉真將脫下的外衣掛在床頭,隨口道“別瞎說。”不能生兒子,世人都是怨女不怨男的。
李卓航道“別憂心了。這家業繼承,我已經有了主意。若能生兒子當然好;若不能,也不要緊。”
江玉真忙問“什么主意”
李卓航道“這你不用管。你還不相信我”
江玉真道“我自是信你的。”
李卓航拉她坐到床沿上,道“這就對了。你切莫再為此事煩惱。我想”他用只有她才能意會、令她臉紅的眼神瞅著她,渾厚的嗓音低沉“你放寬心,說不定就能懷上了。咱們再努力些,嗯”
江玉真小聲道“哪這么容易。”
李卓航道“怎么不行剛成親那兩年,你在母親跟前,總怕行差踏錯,懸著心,就沒懷上;后來跟我到外面,第一個月就懷上了。我記得那時候你心情極好。等生了瑤兒,因是個女兒,你又惶恐不安起來,思慮過度。這幾年便沒動靜了。故而我以為,懷孕跟心情有關。這不是瞎說的,我對生孩子下過功夫,翻看了許多醫書”
江玉真聽他說“我對生孩子下過功夫”,望著他抿嘴笑了,想他這樣俊雅舒朗的男子,躲在書房里翻看醫藥典籍,琢磨怎么生孩子,總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