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合力,先將圓木抬走,再將厚重的大門給抬起來,露出被砸中大腿的劉少爺。
劉知府手腳冰涼,顫聲叫“齊兒”腿一軟,就跌倒在劉少爺身邊。
等看清兒子胯下還有一大灘血,劉知府險些昏過去,跪在兒子身邊,扎著兩手不敢碰兒子,生恐一碰,兒子就碎了,一面悲呼“兒子本官就這一個兒子啊”
老天爺這不是要絕他后嗎
錢師爺急叫“快去請大夫”
早有人飛奔去街上請大夫。
劉知府哭完又喝問“這是誰干的”
小廝們急忙回稟,如此這般。
在屋里的那兩個小廝受了重傷,被人抬過來,講述他們隨少爺進屋后,與王壑沖突的經過。
譚東家和刁掌柜聽說是王壑傷的劉少爺,王壑可是他們引來的,頓時嚇得魂不附體,滿眼驚懼。
劉知府一疊聲地喊“快去捉拿小賤人”
管家帶著一大群家仆、衙役就去追了。
這里,劉知府兩眼像刀子射向譚東家。
譚東家主仆當即跪下,篩糠一般抖。
錢師爺則不住發號施令令人去前衙找捕頭來;又令人去通稟青華縣的縣令,行文緝拿兇犯;再令人擺筆墨紙硯,他要繪制兇犯畫像,張貼出去,捉拿兇犯。
一轉身見譚東家主仆跪著,劉知府雷霆震怒,忙勸道“大人,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捉拿兇犯要緊;再者,少爺也要及時看大夫,耽誤不得。就是譚東家,屬下想來,他也并非有心害少爺。誰知那女子如此兇狠呢”一面沖劉知府使眼色,意思賣官糧還要靠這人。
因誆騙王壑來府衙本是他的主意,他唯恐被牽連,故而替譚東家開脫,其實是為了自保。
劉知府平日多依賴錢師爺出主意辦事,聽他說得有理,只得壓下悲傷和怒火,先叫人將兒子抬到床上去,等大夫來醫治;等冷靜些,又問起捉拿兇犯一事。
錢師爺是老書吏了,善書亦善畫,當場畫了王壑的女裝畫像和老仆的夜叉婆圖像,著人去街上張貼。
一時劉夫人來了,見兒子傷成這樣,又是捶胸頓足地嚎哭;然后大夫來了,解開劉少爺褲子一看,那寶貝踩得稀碎,便是神仙也難重塑,只得據實以告。
劉知府如被雷擊,雙目呆呆的,想“我這般辛苦做官,就為了光耀門楣;想方設法撈銀子,也是為兒子鋪前程,如今兒子斷了子孫根,撈再多銀子何用”
劉夫人更是當場暈過去。
劉知府從打擊中清醒過來,雷霆震怒,將一腔怒火發在王壑身上,命全城搜捕妖女,挖地三尺也要抓到人。
他這些年官場不是白混的,搜不到王壑主仆,便想找她們的來歷。要想找來歷,先找桃子產自何處。這么新鮮的桃子,今早上才摘下來的,桃園必定離城不遠。于是,一批家仆被派出城去,人人身上帶了兩個桃子,去到各村鎮,逢人就問誰見過這么新鮮的桃子,有人要買。
再說王壑等人,逃出府衙后宅,到大街上才松口氣,然很快發現,街上到處都是官府的公差,正貼他畫像呢。
王壑想,自己和老仆很容易逃,只是這葉屠夫父女兩個有些拖累,但他既然救了人家,便要救到底,斷不會中途拋下人家自保。于是他決定分頭行動先送葉屠夫父女出城;至于他和老仆,留下來吸引官府追兵,讓人以為他們都還在城里,給葉屠夫父女制造機會逃遠些。
他將這意思告訴葉屠夫。
葉屠夫忙道“那你們呢”
王壑道“我們不用你擔心。你們跟著我們還拖累呢。”
葉屠夫看向老仆,想起這個母夜叉鬼魅般的身手,自己留下來確實會拖累人家,這才答應了。
王壑又問他“你家還有什么人你這一回去,可不能在家待了。那知府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葉屠夫道“就我父女兩個。我出去就帶女兒逃命去。”
王壑點點頭道“這才對”,頓了下又想起一件事,問道“你是怎么知道那劉少爺和醉紅樓有勾結”
他想搜集姓劉的父子罪證,所以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