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朝云為他準備了一大包藥物,都由老仆背著,他只撿了些常用的帶在身邊,應急用。夏天蛇蟲多,他特地拿了兩瓶治毒蛇的藥,還沒開封呢,都送給李菡瑤了。
李菡瑤剛才沒說咬傷刁掌柜的蛇是她放的,王壑以為她家有毒蛇,贈她藥,是感激她相救之情,也是以防萬一。
李菡瑤聽說這藥是他家祖傳秘方,治蛇毒特靈驗,忙謝過,珍而重之地收下、藏好。
兩人又說起官府的搜查。
李菡瑤道“只要他們不來查二遍,姐姐就不怕。”
王壑道“這狗官怕是不會罷休。不過不要緊,他們不會再來了。”老仆已經送上門去了。
兩人一個是男扮女裝,自認為和小兄弟一樣是男兒,男女大防只是做做樣子;一個是女扮男裝,覺得跟小姐姐一樣是女子,于名節無大礙,大半夜的,就這么躲在床后頭竊竊私語,若非年紀小,倒像是在私會。
正說著,王壑警覺道“來人了。”
李菡瑤忙收聲,順著他目光朝簾外一瞧,并沒有人,但是外間月洞門口有光影晃動,似乎朝這邊來了。她頓時想起是誰,急忙掀簾子出去,上床躺好。
王壑狐疑的很這么晚了誰來因不放心,就沒鉆入床底,縮在床后,隔著青紗帳緊緊盯著外面。
須臾,一男子提著燈籠進房來了,身量頗長,臉面五官在暗影中看不真切。
王壑原以為是那個婆子,過來瞧瞧墨竹睡得可安穩。誰知竟是一男子只見他小心地將燈籠放在外間,然后走進來,靠近床邊。王壑又驚又怒該死的這大晚上,能順利進入這房間的,除了墨竹的主子還有誰沒想到,這人竟是個狎玩的禽獸可憐小墨竹,天真爛漫,還一直說老爺待他如何好,原來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心下急轉要不要沖出去
他倒不怕暴露行跡,問題在墨竹身上。剛才和墨竹談話得知,墨竹是家生子。他若將這老爺教訓了,然后呢就算他能帶墨竹走,墨竹還有家人呢。
眨眼間,他腦子已經轉了幾轉。
那人背對著床尾,俯身看向床上童子。
王壑心里罵“禽獸禽獸”
李卓航既帶女兒出來歷練,便不會驕縱她,該吃的苦一樣不落。他心疼女兒小小年紀經歷這些,不像別人家的姑娘養在深閨中,其矛盾心情非言語可以描繪,只看他夜晚秉燭前來查看,可見其慈父心腸。
他不敢將燈拿近,唯恐驚醒了女兒,就著外間蒙蒙的燈光,湊近了細看李菡瑤呼吸平穩,睡得很香。其膚色白膩如玉,一雙偽造的劍眉下,長長睫毛如扇覆蓋,紅唇在暗影中呈現紫色,右手捏個小拳頭抵在唇邊,可愛的很。
他不禁微笑起來,拉過被單,蓋在女兒腰間。雖說現在是盛夏時節,但床上鋪著涼席,他有些怕女兒夜里涼了肚子。
又看了一會,才轉身離開。
王壑納悶怎么沒下手呢
不管下沒下手,這歹心是昭然若揭了。
所以,等李菡瑤又起床,來到床后,王壑劈頭便問“墨竹,你家老爺是不是經常對你做些親密舉動”
李菡瑤懵懂地點頭。
那是她爹爹,自不比旁人,小時候爹爹常抱她,現在不抱了,但偶爾會彈她腦門一下子。
王壑道“他是個禽獸對你不安好心”
李菡瑤吃驚地瞪大眼睛爹爹怎么就成禽獸了,怎么就對她不安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