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府一驚,抬手摸向頭頂
入手光滑一片。不,這么說也不正確,手感很毛糙、扎手,像是短短的毛發樁扎人的感覺。他以前刮完胡子,用手摸著就這種感覺,熟悉的很。
劉知府恐懼了,奔向鏡子。
然后
“嘩啦”一聲,鏡子碎了。
丫鬟正倒水端給劉少爺喝,見此情形,嚇得縮脖子,端杯子的手不住顫抖,都灑在涼席上了。
劉知府被人割了頭發。
是割的,像割韭菜一樣割的。
參差不齊的發根就是證明。
沒了頭發,還不是最可怕的,做個假發套上就是了;最可怕的是,人家能無聲無息地割他的頭發,自然也能無聲無息地割他的腦袋,沒有割,是在警告他。
劉知府明白兒子招惹了硬茬子。
他若再追究下去,只怕性命不保。
然而,兒子的仇就不報了嗎
他當然想報仇,然權衡利弊后還是放棄了。若他死了,別說兒子,這一大家子連上他的兄弟子侄、親眷都沒了靠山。不如留下性命,保住官位,再慢慢查訪。反正他正當壯年,再納幾房小妾,不愁生不出兒子來。
拿定主意,他命人叫錢師爺來。
一聲鳥鳴,王壑猛然驚醒。
隨即站起身來,側耳細聽。
果然,又聽見了一聲。
這是他與老仆約定的暗語,他忙從床后走出來,到外間窗戶下又細聽一回,確實是老仆在叫他。
他便轉身,就著孤燈尋找紙筆,給小兄弟留書。
因來不及研墨,拿了一支硬筆,寫了四個字“后會有期”。想了想,總覺意猶未盡,又飛快勾勒了一幅畫畫中一童子熟睡,藕節般的小腿,足踝圓潤得看不見骨頭,小腳板像玉雕的精致,五個指頭珠圓玉潤
畫完,他才滿意地笑了。
他將畫卡在床尾雕花圍欄內。
小兄弟明早起來,定會第一時間到床后來找他,或者小解,那時便能看見這留書了。他將小兄弟畫的這么可愛,希望小兄弟喜歡,別怪他不告而別。
從床后走出來,他朝床上看去,李菡瑤睡得正香。他忍不住上前,伸出食指撓她腳底心,若她醒來,正好說一聲;若不能醒來,這也算是道別了。
李菡瑤腿一縮,蹬了兩下。
王壑靜等了一會,她又不動了。
王壑有些失望,轉身出來。
王媽媽和寧兒住在后面抱廈,他不敢從抱廈的后窗翻出去,也不敢走大門,只能從李菡瑤臥房的窗戶離開。
黎明前的夜格外寂靜,一彎下弦月斜掛在天際。經過一個晚上,燥熱仿佛沉淀了,空氣清涼,花草鮮活。
王壑剛出來,便被老仆扯住。
是恢復了男裝的老仆,他拉著王壑左拐右拐,來到后院北墻角下,將包裹遞給他,低聲道“快換裝吧。”
王壑問“昨晚可順利”
老仆點頭道“很順利。”
王壑道“我昨天差點被捉住了呢。”
老仆目光一閃,道“公子放心。今天應該沒事了。那狗官再不敢大張旗鼓地抓人了。”
他只對刁掌柜和劉知府下了手,因為不知道錢師爺和譚東家才是幕后主使,那二人便逃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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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均今年才六歲,也生的粉雕玉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