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推開一雅間的門,先進去通稟,然后出來對他道“客官請小兄弟進去。”側身請他進。
墨竹抬腳進門,一掃之下,便將雅間內的情形盡收眼底,只見臨湖窗前,左右各伏著一個人左邊是個黑健少年,著藏青色錦袍,正轉臉看向他。右邊那人卻隱在紗幔后,只露出寶藍色的衣袍下擺,一雙腳隱在衣擺內,透過紗幔,隱隱可見他頭上戴著帷帽,黑紗遮面,一時難以分辨是男是女。他身旁還站著一個老家人。
落少爺呢
墨竹心下狐疑。
難道他弄錯了,不是落少爺找他
這兩個人又是誰
他拿不準對方的用意,便謹慎地問“請問哪位找墨竹,有何賜教”
王壑輕笑一聲道“是我。”
他見這小子進來,并未驚喜地叫“小姐姐”,然后向他撲來,心里嘀咕難道忘記故人了
墨竹問,他簡略回“是我”。
他的聲音清朗的很,但也容易聽出是個男子,他便輕聲低語,讓人聽了覺得雌雄莫辯。
墨竹果然被迷惑了
這到底是男是女呢
他又問“請問閣下找墨竹何事”
王壑不痛快了,這小子還沒想起來按說不可能啊。他們在那樣一種情形下相見,即便當年他年紀還小,也不該忘記才是,一輩子也不該忘
王壑便道“請小兄弟上前來。”
墨竹有些遲疑。
這情形有些不對。
他看向張謹言。
張謹言也好奇地打量他,憨憨的神情比他還懵懂呢。
老仆則像個木頭似得站著。
墨竹無法,心想光天化日之下,這人總不會對他不利吧再者,他身上也沒什么利益可圖。
他便走上前,站在王壑面前,隔著一層紗與戴帷帽的王壑對視,恭聽指教。
王壑本想給墨竹一個驚喜兼驚嚇,結果這小子見了他的畫、見了他的人,居然無動于衷,他無法淡定了。
他從紗幔后伸手,一把將墨竹扯了過去,一如當年捂住正要小解的“墨竹”的嘴,“別叫,不然殺了你”
墨竹被他扯得一個踉蹌撲到他身上,急忙拽住紗幔;聽了他這話,嚇得一哆嗦,不敢動了。
王壑低首輕笑道“請小兄弟來”他本想說秉燭夜談,又怕張謹言嘲笑他,便改口“吃素雞腿。”最后一句,壓得很低很低,聲音充滿曖昧。
他帶著帷帽,墨竹看不清他的臉,卻盯著抓住自己手腕的手,那分明是一只男子的手,盡管手指修長,然骨節分明,確是男子無疑,不禁毛骨悚然。
墨竹猛然掙扎起來。
“嗚嗚”
王壑納悶了,忽然抓緊了墨竹,隔著一層面紗盯著他細瞧還是劍眉、丹鳳眼,下巴上有顆黑痣,五官沒錯,怎么就找不到一點熟悉的感覺呢
俗語道,女大十八變。
男大就算三十六變,也總會留下些本源痕跡吧
王壑卻可以斷定眼前這小子,絕不是當年跟他夜談的墨竹這是怎么一回事
他因走神,被墨竹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