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壑臨走前又給了小二五兩銀子,說剛才找墨竹來,只是為了跟他打聽李姑娘的喜好,想在李家選婿中拔頭籌。誰知竟然惹惱了那位墨竹小哥。要小二別向人透露他們的長相和去向,唯恐李家找他們麻煩。
小二滿口答應,保證不說。
王壑等人便急忙扎進方府。
他們前腳走,后腳葉屠夫便手持兩把殺豬刀,帶著十幾個兄弟,氣勢洶洶地沖進醉仙樓,大吼
“誰欺負小墨竹”
葉屠夫大鬧醉仙樓,這件事王壑是事后聽方逸生說的,不禁心有余悸差點兒暴露他男扮女裝的事
青石巷,方家別苑。
王壑先求見大少爺方逸生,如實告知身份,連張謹言的身份也沒隱瞞,并要拜見方硯。
方逸生喜出望外。
他和王壑在京城就相識的。
“你們怎么忽然來了”
“怎么,方兄不歡迎”
“胡說盼都盼不來呢。前年我進京,還去王府找過你,王大人說,你已經出去歷練四五年了。兄弟聽了不知多羨慕你們出去歷練,怎不叫上兄弟呢我整天對著這些賬簿,無趣的很。幸而你們來了。”
“你這么想我們,我們就老臉住下了我們打算在江南玩一陣子,借住貴府。你可不能告訴別人我們的身份。若是告訴了,平添許多應酬,便無趣了。”
“放心,兄弟守口如瓶。”
當下,方逸生親自安置他們,告訴管家說王壑是自己的朋友,姓黃名觀,家住東北金州王壑剛從那邊回來,說起那邊的事如數家珍,不容易露出破綻。
天黑前,方硯回來了。
方逸生領王壑二人拜見父母。
方硯見了他們也十分激動。
忠義公府的門楣雖耀,但這二人可不是一般人一個父母在朝堂位高權重,一個身襲王爵世子,竟聯袂來到方家,可算貴客臨門。再者,他又不是忠義公嫡支,只是三房而已,又差了一層。當下按禮數迎接二人,一面令郭嘉懿治酒飯,一面問方逸生,可安置了住處。
方逸生道“已經安置妥了。”
郭嘉懿也道,酒宴早安排下了。
方硯這才寬心,略問了王壑幾句游歷的情況,便囑咐道“潘貴妃對梁大人頗多不滿。她是潘織造的侄孫女,賢侄最好別暴露身份,免得潘織造盯著你。”
王壑道“晚輩正有此意,剛才對子逸也這么說。”
方硯見他謹慎,暗暗點頭。
王壑道“想不到家父家母赤膽忠心,又受先帝重托,如今卻被小人構陷,行事如此掣肘。”
方硯聽他語帶怨氣,不禁一笑,意味深長道“先帝在時,令尊令堂行事亦受各方掣肘。賢侄只見到結果,未曾經歷那過程,便覺今昔不同了,其實一樣。
“想當年,梁大人以狀元之身外放窮鄉僻壤為縣令,一待就是三年,不是隱忍梁大人被孟家女迫害,逃離王家,令尊更是隱忍了七八年,方才查清當年的事,將兇手繩之以法。哪一件是容易的”
王壑道“還是不一樣。”
皇帝不同了,怎能一樣
方硯道“這是自然。凡事都因人而異,因時而異。先帝在時,有先帝的行事方式;如今是新帝,行事方式自然不同,梁大人隱忍,非是無能處置。”
他還有一番大逆不道的話未出口先帝親賢臣、遠小人,對梁心銘和王亨的政見能充分采納,無能官吏說撤便撤,而今新帝親小人、遠賢臣,這皇帝就做的不合格,梁心銘還能換了皇帝既不能換皇帝,這皇帝又處處對她掣肘,她只能改變行事方式,迂回達到目的。誰讓她和王相受先帝臨終重托呢,再難,也只好扛著。
新帝若不是先皇和太后的嫡子還罷了,然嘉興帝乃先皇和太后嫡子,梁心銘受先皇知遇之恩、受太后救命之恩,才能以女子之身屹立于朝堂,她和王亨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辜負先帝和太后的,才如此煞費周章地輔佐嘉興帝。
可見“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乃自古以來的至理名言,嘉興帝真白瞎了先帝臨終的安排
嘉興帝昏庸、不善用人,方硯卻重視人才,他支持兒子求娶李菡瑤,非是為李家的家產,而是為了李菡瑤這個人他看中了李菡瑤,要聘她為長媳。
好兒媳,同樣能引領家族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