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壑聽出她明顯在托辭,心扯了下,想要做若無其事樣、不去看她,可惜做不到,忍不住瞅她揣測“為什么不去難道生我氣了她并不是小氣量的人。”
及至李菡瑤跟他招呼,他又覺得自己想多了,李菡瑤是真的家中有事,因此問“何事如此急迫”
李菡瑤道“不過是些俗務。”
當著許多人,王壑驚覺自己多話了他跟李菡瑤并不熟,竟這么追問她,難免讓人疑惑。
他忙笑道“在下本想找機會跟李姑娘手談一局呢。雖然在下連李姑娘的丫鬟也下不過,定不是李姑娘的對手,不過是希望向李姑娘請教而已。”
觀棋忙欠身道“公子謬贊,婢子可不敢當。婢子并未贏了公子。若下完,勝負尚未可知。”
李菡瑤也道“公子太過謙了。將來定有機會與公子手談。”說罷,笑吟吟地告辭離去。
轉身之際,沒看任何人,那長長睫毛往下一蓋,遮住了星眸,也遮住了無數探視的目光。
王壑卻分明看見她目光掠過自己。他也垂眸,神情淡淡的不再言語。隨眾人向外走時,他總忍不住想抬眼,搜尋前面那藏青色繡富貴牡丹長裙的背影,仿佛剛才被她掠走了心。他竭力壓制,不許自己被她牽著走。
回去的馬車上,觀棋小聲問李菡瑤“姑娘為何不去”
李菡瑤倚著竹制枕頭,枕面冰涼潤澤,冰得她手臂舒服的很,一面道“學以致用,你可還記得”
觀棋道“當然記得。”
李菡瑤道“眼下是欲擒故縱。”
觀棋問“擒誰縱誰”
李菡瑤瞅著她道“擒著誰就是誰。”
觀棋“”
這是撒網呢
第二天,李菡瑤以工坊剛經歷分股大事,許多后續的首尾要清,沒去錦繡堂,李卓航出面了。
傍晚時分,李菡瑤在畫舫設宴為江如澄兄妹踐行,七月初三,江家母子兄妹就要回去了。
陪客有落無塵,他過幾日也要離開霞照,跟寧致遠去臨湖州碧水書院游歷一段日子。
夕陽下,畫舫飄入田湖。
四人正飲酒賞樂,仆婦來回吳姑娘來了。
李菡瑤頓了下,忙道“快請。”
吳佩蓉進艙,向李菡瑤笑道“妹妹游玩,竟不叫我。”
李菡瑤笑道“是妹妹的錯,只顧給表哥表姐踐行,忘了吳姐姐才是最該來踐行的人。”說罷對江如澄擠眼笑,又道“吳姐姐來送澄哥哥了。”
江如澄臉微微紅了。
李菡瑤目光一閃,隨即招呼吳佩蓉入座,又為她引見落無塵,彼此打了招呼,才重新坐好。
吳佩蓉問“你們做什么呢”
李菡瑤道“不過是飲酒賞樂。正玩膩了,我想乘小船去摘蓮蓬呢。吳姐姐來了正好,咱們分坐兩只小船姐姐跟澄哥哥一船,我同無塵哥哥和如藍姐姐一船。彼此也能互相照應。觀棋,你去瞧墨竹船備好了沒有。”
觀棋道“是。”
轉身就出艙去了。
吳佩蓉愣住,不料李菡瑤竟不問她就這么安排定了。
她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畢竟李菡瑤在她來之前就準備去摘蓮蓬的,她沒道理阻止。若堅持跟李菡瑤和江如藍坐一船,小船恐怕坐不下,再者她身為江如澄的未婚妻,斷沒有拋下自己未婚夫的道理。于是,她眼睜睜地看著李菡瑤三人上了小船,向荷葉密集深處劃去,很快不見了蹤影。
江如澄道“我們也去吧。”
吳佩蓉此時也不好忸怩,遂微笑道“公子先請。”
于是,兩人也上了一條小船。
荷葉深處,李菡瑤坐在船頭,對江如藍笑道“可算把他倆留一塊了。澄哥哥該感謝我。”
江如藍笑道“就你鬼精。”
她讓丫鬟抱了一個大花瓶上來,落無塵摘了好幾支含苞待放的荷花插在瓶中,甚美。
李菡瑤對落無塵道“澄哥哥,你吹一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