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嬤嬤捏了捏荷包噢,珠子又大又圓,好多顆呢。她再次對李家的財富有了新的認知。
裘嬤嬤覺得,這叫觀棋的小丫鬟實在靈秀,說話簡便利落,笑容輕淺又真摯,不刻意諂媚,也不恣意歡笑主子家遭逢大難,笑得太開懷也是不合適的。
兩嬤嬤都很滿意,稍稍去了矜持,話也多起來。
王媽媽又喚丫鬟換茶、上新鮮果子。
聽琴端了茶來,李菡瑤接過去,捧給兩位嬤嬤,一面道“也難怪太太哭,婢子一路來也掉淚呢。皇上是怎么想起來選我們姑娘入宮的呢要說我們姑娘在江南是有些名氣,但跟京城的閨秀還是不能比。不管皇上怎么知道的,為什么沒早些下旨呢真真叫人惋惜。”說罷,黑眼珠期盼地看著兩位嬤嬤,眼神讓人不忍拒絕。
兩位嬤嬤對視,神情猶豫。
還是裘嬤嬤,想著這李姑娘進宮后沒準就能得寵,自己跟她有這份香火情,何不多送份人情、結個善緣呢橫豎又不是什么隱秘事,說了也無妨。
裘嬤嬤便道“這事還是因為潘織造。潘織造犯事后,消息傳到京城,皇上聽說了李姑娘的事,這才下旨宣李姑娘進宮。所以說,這圣旨沒法再早。”
李菡瑤睜大眼睛道“皇上聽誰說的,怎么就起了心思,就敢宣我們姑娘進宮皇上不怕我們姑娘江南第一才女名不副實,倘或弄錯了,難道再退回來”
管嬤嬤忙道“天子金口玉言,怎會退回來呢。”
裘嬤嬤道“好像是呂大人說的。”
李菡瑤忙問“呂大人是誰”
裘嬤嬤道“呂大人是去年的狀元,在翰林院。”
王媽媽敬佩地看著姑娘,這是得了她的真傳啊不,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姑娘比她厲害多了。
就這樣,李菡瑤在摘星閣的梅樹下消磨了一上午,弄清了是誰在嘉興帝面前進的讒言,嘉興帝才突然降旨宣李菡瑤進宮,又把皇宮內院的情形打聽了個七七八八,從潘貴妃到皇后、太后都問了個遍,兩位宮嬤遮遮掩掩,架不住李菡瑤和王媽媽聯手,還是泄露不少。
午飯后,李菡瑤才離開。
方家客院,王壑對張謹言道“慎行,哥哥求你一件事。”
張謹言見他神情慎重,忙道“哥你說。”
王壑道“今晚幫我給李姑娘送個口信。我不想寫信,若是落在人手,容易出事。”
張謹言一呆,“哥你要做什么”
王壑淡然道“我心儀李姑娘。”
張謹言吃驚地看著他。
王壑不閃不避,也看著表弟。
選擇對張謹言坦白,既堵死了張謹言和李菡瑤進一步發展的可能,也讓他自己沒了退路。
他不要給自己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