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生呆滯的工夫,被拖走了。
霞照某宅院,李菡瑤匆匆進房,在桌前坐下,一俏婢捧了一盞熱茶來,她不及喝,先問道“蕓姐姐,這怎么回事,為何連郭家也抄起來”
鄢蕓道“聽說是郭姑娘窩藏了方少爺。”
李菡瑤更奇道“我不是讓你悄悄送信給方家,表姑父他們沒來得及走”方逸生的母親郭嘉懿是李卓航的表妹,李菡瑤稱郭嘉懿表姑、方硯為表姑父。
鄢蕓忙道“送了。信送進去才半個時辰,方少爺就出門了,方老爺夫婦卻一直在家。”
李菡瑤“”
方硯這是不相信
她無法表明身份,只能匿名報信,聲稱擄溫士杰時發現皇帝密旨,方硯不敢信也正常。
但他還是讓方逸生走了。
說明他還是信了幾分的。
李菡瑤并不知方無莫帶著忠義公嫡長孫方勉逃離京城,并傳信給方硯,命他早做準備。她猜不透方硯用意,靜下心,設身處地替方硯分析京城忠義公府肯定被查封了,方硯若帶著家人逃了,等于坐實了忠義公造反的罪名,給了皇帝殺人借口。最好的辦法莫過于做兩手準備,他留下,讓方逸生離開,反正商賈總在外奔波,出門是常事。
可方逸生怎么又回來了
鄢蕓道“方老爺肯定沒告訴方少爺實情,所以他聽見方家有難,又回來了。”
李菡瑤道“真糊涂”
鄢蕓道“不怪他。誰能舍下親人”
李菡瑤見她觸景生情,忙轉移話題,安慰道“爹爹已經回來了。才叫人傳信給我,說苓姐姐被王少爺救走了,鄢伯父親口托付的,讓妹妹不必掛心。”
鄢蕓目光一亮,“真的”
李菡瑤肯定地點頭。
鄢蕓道“姐姐總算有著落了。”
李菡瑤聽這話不對,疑惑地看著她。
鄢蕓一向與她交好,無話不談的,主動解釋道“去年我和姐姐跟父親上京,在王家住了段日子。聽長輩們的意思,有意結親,卻沒落定。我無意中聽見梁大人和王相閑談,說王少爺一直在外游歷,不知與姐姐是否投契,不好就定下。又說她已經給王少爺寫信了,讓他回來路過江南時,去鄢家拜訪。就是相看的意思。若覺合適呢,就定下。你剛說,王少爺那時候去了鄢家,父親又把姐姐托付給他,想來時定了。姐姐跟著他,自然終身有靠。”
李菡瑤被這番話澆了個透心涼,然她一貫來遇事不退縮,憑著鍥而不舍的精神追問道“這是臨危托付,又不是相看,未必就是選定苓姐姐吧”
鄢蕓不確定道“不會有變吧畢竟早說好的事。”
李菡瑤道“萬一他只是因為鄢伯伯的托付,為了救苓姐姐,并無其他想法呢”
鄢蕓“”
她更不敢確定了。
因為她有個事沒告訴李菡瑤其實,梁心銘中意的是她,想定作兒媳,又恐王壑另有心思。
雖然王壑在信中告訴母親,說他目前并無心儀之人,但梁心銘擔心他未必就能和鄢蕓投緣;若強行定了,保不定后來弄巧成拙,反傷了兩家和氣。梁心銘便讓王壑到江南時,去鄢家相看,若覺得合適,再定不遲。
鄢蕓和鄢苓是雙胞胎,見父親把姐姐托付給了王壑,認為是定親的意思,她希望姐姐能有好歸宿,才這么說。現被李菡瑤質疑,想起梁心銘對她姐妹倆的評價,且明確對王相表示看中她做兒媳,又不確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