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耀輝等人一疊聲喊“傳太醫”
朝堂上就有太醫,玄武軍中也配置了大夫,當時就有兩人站出來,太醫去看太后,軍醫來看安郡王。
安郡王身體跟打擺子一樣顫抖。
王壑扶著他在附近椅內坐了,然后打開手中的硬物,是張折疊的紙塊,飛快掃了一眼,便攥成團,塞入箭袖袖口內,再低頭看向安郡王。
安郡王一把抓住他手,羸弱之人,力氣卻出奇地大,枯枝一樣的手指扣著他手腕,顫聲道“求你,保護他”
王壑點頭道“我答應你。”
安郡王手一緊,“當真”
王壑鄭重道“當真”
觀棋疑惑問“誰”
王壑沒有回答她。
紙上是個地址。
應該是安郡王世子秦遲的藏身處。剛才王府總管來回,說秦遲薨了,安郡王毫不意外的表情,王壑便猜想那只是個替身,其實小世子早被送走了。
王壑有些不滿替身也是命,更何況還是個孩子,既然有所防備,怎能任他喪命他懷疑安郡王故意示弱,以削弱嘉興帝的戒心,來保護親兒子。
這皇家,還真是殘酷
安郡王合上了眼睛。
王壑想問,也沒法問了。
他一言不發起身,疾奔上堂,去看太后。
謹言和觀棋緊隨其后。
觀棋低聲對謹言道“世子先別走,等昏君押來了再走。先看看太后。我怕情勢有變。”
謹言點頭,他也是這么想的。當下叫過一個玄武軍,吩咐一番話,那人急忙出去了。
太后先被安郡王世子和譽親王子孫喪命的噩耗打擊,悲痛之余,心底又升起罪惡的希冀希望嘉興帝能絕地反擊,奪回皇位。既做不成仁義之君,索性心性狠辣些,說不定還能收拾這亂局。然而,王壑發布一系列命令,生生掐滅了她這希望;然后又聽見端郡王坦承自己是如何挑撥離間,令嘉興帝丟了皇位,終于扛不住昏了過去。
王壑對太后的感情有些復雜,如果可能,他不愿逼太后。見太后情形不妙,心情微沉。
“可能救回”他問太醫。
太醫沉重地搖頭。
若是以往,他可不敢對太后的病體直言不諱,然對著王壑就不一樣了,告訴實情是最明智的選擇。
王壑伸手撥開太醫,在太后的座椅前蹲下,單腿跪地,注視著太后,好一會,鳳目睜開。
“王壑”
“是晚輩。”
“你還恨哀家”
“不。晚輩不恨太后。”
“撒謊。你之前”
王壑忙打斷她,認真道“之前小子悲痛父母遭遇,出言無狀,望太后恕罪。其實小子心里明白,此事不怨太后。太后身居后宮,極少干政,大丈夫亦難保妻賢子孝,皇上恣意妄為,太后也莫可奈何。”
太后眼中沁出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