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護衛道“我知道了。姑娘這是”
王墇道“我們暴露了。必須離開。”
護衛猶豫了下才道“眼下恐怕不行。”
王墇疑惑道“為何”
眼下混亂,正好離開呀。
護衛便將王壑調兵增援的事說了,“眼下外面防守不但未松,反而更加強了。”
王墇心一沉,想出了這么大事,王壑竟然還能如此鎮定,果然厲害,怪道皇上第一個要除的人就是他,只可惜功虧一簣,竟讓張謹言代受了。
若非張謹言橫插進來,她偷襲的是王壑,王壑武功平平,又未防備她,定然沒機會傷她。
王壑若死,雖還有王諫和老太太,王諫也有能力和閱歷,但他們年紀大了,未必能禁得住先失兒子再失孫子的打擊,沒準就扛不過去;縱然扛住了,震怒之下,他們也定會認為兇手是李菡瑤,雙方矛盾一激化,混戰起來,誰還有心思追查真相呢這一箭雙雕才完美。
可惜了
王墇裹緊了毛斗篷,依然冷得哆嗦,隨著體熱不斷流逝,生機也不斷流逝。她迅速權衡了下眼前情勢和自身狀況,強忍著疼痛對護衛道“你且去傳信。莫要讓錯失了機會。我在這等著,找機會出去。”
護衛道“是。”
轉身迅速沒入黑夜。
他們當然不敢完全相信王墇的話,自與其他眼線印證核實。張謹言遇害、王壑調兵增援王府、德馨院爆炸起火、藤甲軍和玄武軍混戰,這一系列事件都擺在眼前,王墇的話被證實后,便掀起一波狂潮。雖是夜晚,雖在宵禁,消息還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傳遞到各個角落。
西城某胡人酒肆,一黑影翻墻落入后院,進入上房,對美艷的胡姬掌柜回稟王府事故。
燈下,胡姬藍眸蕩漾。
“好我就說嘛,梁心銘的兒子再厲害,也不能這么容易就改朝換代。兩個都是她教出來的,沒道理嘉興帝弱成這樣。我原本都不敢指望了,誰知他又翻身了”
“王壑是借了我們光。”
“你這話有理。若非我們,嘉興帝也不會眾叛親離、痛失民心,被王壑一腳踹下龍椅。我正后悔做過了頭呢,怕這內亂不能持久,現在可好了。”
“咱們要插手”
“不錯。此時需幫廢帝。咱們扶弱抑強,誰弱就幫誰。大靖京城越亂越好,我安國才能破開玄武關,長驅直入,一統天下傳令各處,全部出擊。”
“是”
黑夜下,幾波人在長街飛奔,躲避著巡查的玄武軍,分別向朱雀王府、白虎王府、王府等地沖去。
東城某宅院內室,一文士接到消息,激動道“是皇上的旨意快發信號給崔將軍。”
崔將軍,即崔華,鎮守和防衛京郊軍火研制中心,也是李菡瑤假傳圣旨的對象。
親信去后,文士對著黃蒙蒙的燈火喃喃道“王壑,你炮轟了乾元殿,現輪到皇上轟你家了。但愿霍非識相點,別讓將軍炮轟了西大營。”
東城夜空綻放一朵煙花。
南城夜空也綻放了一朵。
龍、虎禁軍駐地,兩名已投降玄武王族的將領突然反水,當眾斬殺彭沖等同僚,然后向眾人宣稱李菡瑤毒殺了張謹言,玄武軍和李家軍反目,王壑扣押李菡瑤,李菡瑤手下火燒王府,雙方同歸于盡
又掣出一道密旨宣讀,道叛黨覆滅就在眼前,皇上有旨,凡聽從號令者,可赦免之前投靠叛黨之罪;若還執迷不悟,一律以叛黨論處,誅滅九族。
眾軍不知外面情況,都驚疑不定,只好隨大流,又投靠廢帝,兵分兩路一支隊伍沖向王府捉拿叛黨余孽;一支人馬則沖向皇宮,助廢帝奪回皇權。
因張謹言出事,王壑調兵增援王府,皇城的守軍減少了,且少了張謹言這個統帥,頓時破綻百出。
皇城西門、南門都被沖擊。
龍禁衛左副將軍尉遲琛在皇城西門內突襲接應,龍禁衛右副將軍龐華在皇城南門突襲接應。
玄武軍不敵,城門失守。
上萬龍禁衛沖進皇宮。
喊殺聲和哭喪聲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