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耀輝聽著那“咚咚”聲,感覺十分瘆人,心中暗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不由對王壑更敬服了。這馭下的手段,實在不像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王壑道“不用肝腦涂地。這次發兵江南,你也去。鄢大人有兩個女兒,長女乃溫順閨秀,對你威脅不大;次女鄢蕓卻是李姑娘手下第一智囊,曾經擊敗靖海大將軍顏貺,俘虜幾萬禁軍,若你輸給她,喪命她手,也算了卻這段仇恨,怨不得旁人;若你贏了,自然加官進爵。
“除了鄢蕓,還有簡大人的紅粉知己火凰瀅,亦在江南。簡大人眼光不凡,這位火姑娘小子也見過,十分厲害。到時你們相遇,恩怨情仇,各憑手段。你若輸給她,便是牡丹花下死,也不枉這場風流韻事”
簡繁心中被巨大的喜悅填滿,顧不得王壑調侃的口氣,接連磕頭謝恩,說“定不負主上期望”。
王壑見他抬頭,額頭上血糊糊一片,嚇一跳,忙沖外邊叫道“請大姑奶奶進來,給簡大人上藥。”
少時,梁朝云帶著瓔珞進來,看見簡繁額頭上的傷,分明是磕頭磕的,不由狐疑,心想“難道壑哥兒發作他了”看簡繁的神色又不像,仿佛很高興。
簡繁坐在椅子上,任瓔珞替他上藥、包扎,一面對梁朝云致謝“勞煩蘇夫人了。”
這個頭磕得他神清氣爽。
一時包扎完畢,簡繁頭上裹一圈紗布,看著滑稽的很,但無人嘲笑他。其他官員,如尹恒,都很認同簡繁的話明君賢臣,在廢帝手下,想做賢臣、能臣太難了。王壑對簡繁的處置,給了他們希望,令他們躊躇滿志。
王壑待梁朝云出去后,重提前事,問道“既然江如波所言不虛,我等要如何改變現狀呢”
眾人又沉默了。
這話可不好說,上午他們在乾陽殿已經奏請剿滅李菡瑤了,現在王壑又問,可見并不贊成他們的提議,他們只得另外思索別的法子;一時半會兒的,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既能統一天下,又不用大動干戈。
王壑等了一會,見無人開口,又道“若你們還抱著男人為尊的思想,妄自尊大,小瞧女人,小瞧李菡瑤,只怕小子還未登基,這大業便半路夭折了。”
周黑子鏗然道“官場確實有這弊病,正需要主上勵精圖治,改變現狀,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王壑追問“如何改變”
周黑子道“自然是整頓吏治,再發兵剿滅李菡瑤”
王壑打斷他“你不覺得晚了嗎”
周黑子忙問“如何晚了”
王壑犀利道“李菡瑤已經收攏了萬千工人的心,成了氣候;這次又在江南宣布免稅,再次收攏了萬千農戶的心,你能把他們全部都剿滅”
周黑子擰眉思索。
“都好好想想,這也是你們的機會。”王壑微微前傾,語氣深沉、緩慢,充滿蠱惑,“大丈夫當建功立業諸位已經位高權重,在這爭霸天下的斗爭中,進,則能開創一個史無前例的全新世界,轟轟烈烈、青史留名;退,則泯然眾人,化為塵埃。諸位甘心化為塵埃嗎”
周黑子大聲道“不甘心”
其他人雖未說話,但炯炯目光透露出了他們的野心,表明他們跟周黑子一樣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