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陋抬手,制止喧囂。
眾人這才安靜下來,也意識到己方失了風度,落了口實,都恨恨地看著方勉,氣得不得了。
何陋冷冷道“就請她來”
方勉道“還請老前輩下個指示,請他們讓開一條道,否則沖突起來,必有死傷,到時算誰的責任當然,若老前輩本意就是想拿這些讀書人當槍使,拼著鬧出人命為代價,來誣陷要挾月皇,月皇可不會上當。”
眾人
何陋“”
這話就跟刀子一樣。
何陋的學生韓非大怒道“方勉,你敢血口噴人”
何陋揮手擋住他,冷冷地盯著方勉,一字一句地吩咐“讓開一條道,不得辱罵,更不得動手”
這話由前向后,迅速傳過去。很快,便讓開一條通道。
李菡瑤的車駕便在萬千目光的注視和“禮送”下,緩緩駛到縣衙門前,停在臺階下。
落無塵和方勉同時上前。
方勉打開綠漆車門。
一個小姑娘俯身鉆了出來,等站直身子,便立即抬頭,一眼看見落無塵,高興地叫“無塵哥哥”同時一心二用,梳著丫髻的小腦袋一轉,將眾文人士子迅速掃了一圈,重點落在何陋身上,仔細盯了兩眼。
落無塵喜悅道“妹妹一路辛苦。可還順利”
李菡瑤笑道“還算順利。”一面對他眨眨眼,意思是等會再敘,然后轉向何陋,蹲下身,斂衽施禮,道“晚輩李菡瑤,拜見何前輩。”
她打量別人時,別人也打量她,卻沒人當她是李菡瑤,因為隨她下車的還有聽琴等女。
昨晚,在城外景江上彈琴,并配合方勉跟范大勇對陣的是聽琴裝扮的月皇,那時李菡瑤尚未抵達,天亮時才到,即刻進城,自然來不及改頭換面。
所以,何陋見李菡瑤瑩白細瓷的臉兒,長睫毛蒲扇一般,杏眼忽閃忽閃的,一身緊俏的紅裙,活潑潑的機靈勁兒都表露在外,且舉止天真爛漫,與傳說中心機手段都厲害的李菡瑤相去甚遠;而聽琴白衣飄飄,眼蘊靈秀,舉止也穩重得多,自然認為前者是丫鬟,后者是小姐。
何陋冷笑道“怎么,李姑娘大名鼎鼎,這一年半載掀起無數風浪,誰知藏頭縮尾的連面都不敢露”
李菡瑤挺了挺胸,道“我就是呀。這不露面了”
何陋冷哼一聲,連個眼尾余光都不屑給她,“姑娘當天下人都是傻瓜也就罷了,竟當面戲弄老夫姑娘若是李菡瑤,那這位是誰”他抬手指向聽琴“還有,今兒初四了,從初一開始,老夫便接到消息說李菡瑤在景泰府城、湖州府城、寧波府、徽州青華府等地出現,難不成李菡瑤能化身萬千裝神弄鬼也換個能過得去的主意”
李菡瑤道“這是我的丫鬟聽琴。”
何陋嗤笑一聲。
其他人也都揶揄地笑。
一書生叫道“在下見過李菡瑤。這分明就是李菡瑤。”
李菡瑤笑道“她化妝的。”
韓非追問“那景泰府、湖州城、寧波府等地的月皇又是什么人難道也是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