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丫鬟聽見他們三言兩語定了親,不禁目瞪口呆。尤其是紅衣丫鬟,她一直跟著王壑的,深知周昌口中的侄兒是誰,頓時心急如焚,又無法阻止。
這里可沒她說話的份。
她著急地朝珠簾內看去。
雖然什么都看不見,但她總覺得里面在竊竊私語、耳鬢廝磨、柔情旖旎越看不見,越令她放不下。
里間臥房,藍色床帳內。
跌倒的兩人尚未爬起來。
王壑兩手捧著李菡瑤后腦,手肘撐在她身側,靜靜凝視著她近在咫尺的玉顏。李菡瑤本想推開他,只推不動;兩手不由自主改摟他的腰,想掀翻他,然感受到他腰背瘦窄勁健,思緒頓時飄散了,胡亂想“他看著文質彬彬,卻有一副武將的體魄。想是在外游歷七八年,不知吃了多少苦,最近又南征北戰,才歷練成了鐵血男兒。”
重逢以來,她心情復雜。
雖然早知王壑就是當年躲在她房中的小姐姐,但被他親自捅破這層窗戶紙,且又一次以女裝面目出現在她面前,奇妙的情緣,讓她領略到十幾年人生從未品嘗過的滋味,其美好無法用言語描繪。只是眼下情勢變了他們不再是聯手對敵的關系,而成了對手爭霸江山的對手,這滋味便復雜起來,也是言語無法傳達的。
之前她在京城遭遇的反對、質疑和陷害,令她迅速成長,此刻面對王壑,她有意壓制對他的愛意,唯恐被他利用、被他傷害,到時一腔真情付諸東流不說,還會成為天下人笑柄,然她越壓制,對他的情感愈熾烈。
無法自制的感覺,令她惶恐。
她李菡瑤何曾失控過
王壑柔聲道“咱們不鬧了”
李菡瑤橫了他一眼,道“分明是你在鬧”
王壑很好脾氣道“好,那我不鬧了。”說著扶她坐起來,右手托著她后腦,手指摸著一個鼓起的包,擔心地搬過她脖頸查看,道“起了個大包呢。”一面輕輕地揉。
李菡瑤埋在他胸前,悶悶道“不痛了。”
王壑不信道“真不痛了”
那么大包呢。
他摸著就替她痛。
李菡瑤道“不痛了。”
王壑依然輕輕地揉著。
一時間,房內靜下來。
隔得近了,李菡瑤聞見他身上淡淡的幽香,以及掩蓋在幽香下若有若無的特殊氣息,這是屬于男子的陽剛味道,心越發亂蹦亂跳,既害怕又甜蜜。不是害怕他這個人,而是害怕這份情。在彼此敵對的立場下,與他在此幽會,就像禁忌之戀,驚險又刺激,難舍難分。
為了平復心情,她沒話找話。
她問“王爺不說你去徽州了嗎”
王壑道“想你,就來這了。”
很順應心意的行動。
很順口的回答。
李菡瑤手緊了緊,靜默了一會,又問“什么時候來的”
王壑實話實說“跟王爺一起來的。當時在東海上,我跟王爺乘一條船,就站在王爺身后。”
李菡瑤吃了一驚,猛然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