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微臣沒能進入論講堂,只在外遠遠地看著,不清楚月皇什么表情,只見她坐得穩如泰山,靜聽謝相公開當年的隱秘,既未叱責,也未插話。”
“嗯,夠冷靜。也許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繼續說。”
“等謝相說完了,江南王便怒斥主上,說主上毀他女兒清譽,別說此事不足信,便是真的,他也不會將女兒嫁給這等忘恩負義之輩,還說他與主上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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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結果,王壑盡管早有預料,但還是聽得頭皮發麻這下把未來岳父得罪的狠了,將來如何轉圜他也是沒法子,縱然不提此事,李卓航一樣不會把女兒嫁他,倒不如“釜底抽薪”,絕了落無塵等人的希望。然他原本叮囑謝相私下跟李卓航提,可沒讓他當眾說;當眾說,那不是結親,那是結仇啊。謝相為何要自作主張、公然抗旨
王壑心亂如麻,沒工夫也沒心思推敲謝相的用意,只想先弄清事情經過再說。
他心虛問“謝相怎么對”
謹海道“謝相說,主上這都是為了月皇,當初隱瞞是為月皇,如今公開依然是為月皇,兩害相權取其輕,只要主上娶了月皇,昔日之事便無礙了,是龍鳳奇緣,普天同慶。”
王壑頷首道“謝相對得好。”
謹海道“江南王說休想”
王壑一滯,跟著再問“月皇怎么說”
謹海道“月皇勸住了江南王,說謝相所言皆是實情,她敢作敢當,絕不否認,請江南王成全江南王這才答應了,大家也都很高興,以為親事成了”
王壑聽得也很高興,但這高興猶如空中閣樓一般缺少基石,令他不踏實。憑他對李菡瑤的了解,他下意識覺得事情太過容易,這不像李菡瑤的風格,若是尋常女子遇見此事,便只有嫁人一條路,但李菡瑤是不同的。
他忐忑催問“后來呢”
謹海道“月皇對謝相道你只知朕與昊帝幽室獨處,一些細節卻不清楚。你們可想知道大家自然是想的。于是月皇便說了起來”
王壑很好奇,李菡瑤能說什么細節,當年他們雖年幼,彼此又都以為對方跟自己一樣是男子女子,并無曖昧舉動和想法,種種細節卻也不好對外人說的,尤其偽裝拆穿后,只剩下孤男寡女,不曖昧也曖昧了。
卻聽謹海道“說主上坐在馬桶上吃飯,吃了三大碗,把江南王剩的飯菜全吃了;吃完就坐在馬桶上跟她聊天;聊天累了,就坐在馬桶上靠著床尾睡覺”
王壑腦子“嗡”的一聲炸了,炸得馬桶漫天飛,滿心不可置信這事她怎么敢說
他坐的可是她的馬桶
在她的閨房里
在她的床榻后
他丟人,她也好不了。
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王壑別提多尷尬了,亂糟糟的想了許多,一抬眼,就見謹海低垂眼眸,眼觀鼻鼻觀心,保持恭謹姿態;而聿真那顆梳著精致發髻、戴著精致珠翠的頭都快低到胸口去了,且雙肩可疑地顫動,不由更加羞惱,紅了臉,但克制著,木無表情道“想笑就笑。小心憋傷了。”
聿真終忍不住,呵呵笑起來。
謹海也滿臉笑意,嘴里安慰道“這么一來,主上與月皇便再也分不開了。這份親密,因兩小無猜而更顯純凈無暇,比之一切的男歡女愛都更刻骨銘心。”
王壑臉色稍霽,矜持道“她還說了什么”
都說開了,他反而淡定了。
這可是瑤兒自己說的。
聿真搶道“月皇說,她見主上坐在馬桶上太辛苦,便邀主上去床上睡。主上謹守男女大防,不肯去。月皇便說大不了將來她娶了姐姐便是”
王壑再次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