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王壑道:“他反正成親了,如今滿腦子都是功名利祿,容不下半點真心和真情,可是東郭隱你怎么也跟著他犯糊涂?空有滿腹詩書,卻刻板毫無人性,怪道身處江南溫柔鄉多年,依舊孑然一身,連個紅顏知己都沒有,白瞎了江南第二才子的名頭,活該娶不著媳婦。”
東郭無名:“……”
雖然他對男女之情不大在意,但還是覺得被打擊了。想他堂堂江南第二才子,生的儀容俊美,就算性子冷些,也是冷峻深沉,令人敬畏,怎會是“刻板毫無人性”呢?還有,他這樣的人會娶不著媳婦嗎?笑話!他不想娶而已。
好半天,他才緩過來。
那邊,周黑子也被王壑那句“滿腦子都是功名利祿,容不下半點真心真情”的話給刺激了,也半天才回神。
兩人同聲叫道:“主上——”
東郭無名想說自己有紅顏知己,比如江如藍,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算了,那不是紅顏知己,是冤家!
周黑子想說自己跟夫人感情好著呢,怎會沒真情。
王壑抬手,制止他們發言,強勢道:“你們怕支援太多軍火武器會助長月國實力,令對手野心膨脹,這樣謹慎本沒錯,但要看針對誰;針對月皇,就大錯特錯!”
周黑子一窒。他對王壑的兵法謀略是佩服的,王壑這樣說,必定有他還沒參透的理由。
可是什么理由呢?
東郭無名則躬身道:“請主上賜教。”
王壑道:“月皇出身商賈!”
東郭無名:“……”
所以呢?
王壑見他還未領悟,冷笑道:“你真糊涂!都說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你竟不了解月皇這樣對手。李家從前有軍火武器嗎?沒有!月皇還不是走到今天,登基稱帝!”
東郭無名腦子有些暈——
他糊涂嗎?
李菡瑤是什么樣的人?
不等他細想,王壑又劈頭蓋腦砸下一番話,“她的野心,從來都跟實力無關;她遇強則強,遇強更強!你們想靠武力壓制她,難道你們忘記了,她就是在潘梅林和廢帝的壓制下,一路長成這樣的?要么別求親,既求親,想娶人家女兒,便把姿態放低些。為了聘禮錙銖必較,這是結親嗎?這是結仇!你們還想壓制她?真自不量力!”
東郭無名如醍醐灌頂,心頭震動,底氣一泄,腳底發軟,“撲通”一聲跪下,“微臣錯了!”
周黑子并未被說服,但王壑的話他又無法反駁。他不服氣地想:“難道就該無條件支持月國軍火武器,任由月皇壯大實力?她可是在跟主上爭天下呀!”
然而,這話他只敢在心里說,嘴上可不敢說。他有預感,說出來定會被王壑批駁得體無完膚。
王壑的毒舌他早領教過了。
今兒他被罵得夠慘了,還是留點體面吧;等回去好好琢磨透了,再來諫言找回面子。
他也隨著東郭無名跪下,做出一副慚愧模樣,道:“主上雄才大略,眼界和心胸都非常人可比,但微臣愚鈍,竟不能參透主上布局。所以,微臣不敢阻撓主上落子,唯有遵旨執行,待時局明了,自會明白主上深意。”
他發揮所長,既把王壑奉承了一番,又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服,留待將來見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