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一張白紙好作畫。
現在張揚真想啐這個叫常言的一口,你試試在真正一無所有的世界里搞建設種田看看,資源從哪里來?
所以現在張揚都不在乎那三位捉鬼天師,他們所謂的捉鬼手段和經驗什么用都沒有。
“我要救的,不是郭北縣,而是這個世界。”
看著跪在地上的三人,張揚難得嚴肅,然后,他就沿著郭北縣城走了一圈,這里已經破敗到了極點,城墻變土堆,城門沒有了,縣城內的房子十座九塌,連荒草都少見,因為都被拔走吃掉了。
那些沒塌掉的房子里,擠著一堆堆瘦的皮包骨頭,兩眼無神,更像鬼多過人的人。
能夠還有一些力氣的,都像是僵尸一樣在田里勞作,或者到處捋野草,偶爾能抓到一只蟲子,這都是難得的美味。
“這郭北縣是個寶地啊,曾經有人努力過的,用盡了法子,讓這里變成了靈氣洼地,所以此地才能夠在這末法時代茍延殘喘到現在。”
張揚自言自語道,也不避諱后面跟隨的三人。
這是事實,凡人眼中看不出什么,但在張揚的靈魂領域掃過之后,他就看得清清楚楚,在這些殘垣斷壁之后,他看到的是一片片的法器,一道道的布置,甚至不乏陣圖禁制。
毫無疑問,過去一千到兩千甚至三千年前,就有本世界的修仙者在試圖逆天改命,嗯,或者是想盡可能的延續一下。
他們很努力,甚至是很拼命了。
張揚面無表情,在走到縣城的正北方向,忽然就俯身,在一個土包下抽出一截斷劍,這斷劍在被抽出的一瞬間還能保持形狀,可下一秒,一陣風吹過,就徹底飛灰,不,連飛灰都再次湮滅。
張揚回頭,對著三個很懵的捉鬼天師嘿然一笑,“你們的祖宗倒是有厲害的,能一口氣算到千年之末,對了,你們李家是不是有一個傳統,每一代的男丁里必須要留一個童子?”
“是的是的,仙師您真是神了,什么都瞞不過您啊,這是我李家第三代先祖李修遠在一千年前定下的規矩,具體含義我們不清楚,但一直以來,我們都不敢馬虎,舍弟李郭襄,就是上一代的童子,吾兒李鐘,就是這一代的童子。”
老頭兒李郭志顫巍巍地道,說的很凄涼,一代一個童子,問題是這一代他就一個兒子了,留作童子的話,李家就將徹底絕后,當然,就算不做童子,也一樣會絕后,郭北縣里已經沒有能生養的女娃了。
張揚點點頭,就抽出一口玄品劍器,道:“你們李家先祖當年是用他的精血和法劍鎮壓此地的靈眼,如此才給了你們李家,給了整個郭北縣城延續了三百年的生機,現在,我需要一名童子之血,繼續鎮壓這里,你們兩個誰來?”
張揚說完,留下劍器,就繼續察看郭北縣的地形,身后傳來爭吵和哭號,總有人要死的,這是宿命。
嗯,掙脫不了的,就叫宿命,能看透了卻仍舊掙脫不了的,就叫棋子。
只有能看透,能掙脫了的,才叫命運和自由。
“咦?”
張揚走到郭北縣城東邊的時候,看到了一口水井,五十多個竹竿一樣的男人輪流在打水,一桶水,得十個人合力才能拉上來,然后就好像累虛脫一樣,這并不好笑。
真正值得張揚在意的,是這口水井居然能打出水來,多大的福緣福報啊,還能夠在這樣的末法時代里有這樣清澈的井水。
不客氣的說,李家那個先祖李修遠是給了郭北縣三百年的生機,那么現在這口水井就給了郭北縣五百年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