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懸頭頂的“魔神陰影”,倏然不見,已經是一件驚人的大事。
可若是知道,魔神陰影消失的原因,是有人一擊就殺死了魔神真靈,那這件事更是不可想象。
而且,這件事的不可思議程度,是以桑德斯的實力都無法度量的層面。就像是夏蟲不知冬寒,人心難體神性。完全是兩個不同層面的事
桑德斯以前就有所猜測,那人的實力或許很強大,但強大到如此地步,還是讓他感覺到不真切。
可事實擺在眼前,又讓他不得不信。
如果說,殺死奧路西亞以及魔神分身,只是將天捅了個窟漏。那么,魔神真靈隕落,那就是徹底的變天
桑德斯現在是有些明白了,當初在拉蘇德蘭的時候,鳥籠破開,惡魔將人類逼迫到極其局促的戰圈,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為何加拉爾領主會放他們離開
因為,真靈隕落天變了。
桑德斯憶起,在離開拉蘇德蘭后,深淵的氣氛的確出現明顯的轉變,而且據所有留在空天島的人說,他們總是時不時感覺有人在窺探,當時以為是錯覺,現在想來,估計就是那些大能在按圖索驥,尋找無焰之主真靈隕落前的所有軌跡
桑德斯心里的震驚,持續了大半天。
若非是安格爾在旁呼喚他的名字,估計桑德斯還處于發懵中。
不過就算桑德斯回過神,但他眼里的震撼還是沒有消失。他看著安格爾,數次有話到了喉邊,可每一次都噎了回去。
實在是他不知道該如何來評價,不管是魔神尸骸、魔神真靈亦或者魘界的那人,都不是他能置喙的。
最終,桑德斯只是深深嘆了一口氣“今天就到這吧,我需要深思一下。”
桑德斯說完,不等安格爾反應,便輕輕一拂手,暫時關閉了重力花園。除了波波塔外,無論是桑德斯自己,亦或者安格爾都出現在外界的房間。
“你去休息吧,一切等明天再說。”
對于桑德斯而言,今天的沖擊實在太多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每一道浪濤,都有足以淹沒南域的恐怖力量,而且被潮水推出來的浪頭還有越來越高的趨勢
以他的承受力,也需要緩和一下。
趁著緩和期間,整理一下今夜從安格爾嘴里的這些“重磅”消息。至少,先將魔神的后續波瀾,以及對野蠻洞窟、對霜月甚至對南域的影響,先厘清出來。
安格爾想了想,最主要的事情已經說完了,兩具尸骸也展示過了,剩下沒說的就是投影血脈、以及寒古遺址的事了。
投影血脈的事,從他肉身實力暴漲,桑德斯應該就已經猜出來了;至于遇到沃德爾,以及后面在寒古遺址里發生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早說晚說沒有什么差。
想到這,安格爾向桑德斯點點頭,轉身離開。
桑德斯看著安格爾遠去的背影,耳邊是大理石走廊傳來的皮靴踏地的腳步聲,隨著腳步聲漸弱,他才低下頭拿出紙筆開始記錄起手札。
安格爾離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卻不知道,他恰好與來找他想要交流煉金經驗的茲斯萊德錯開。
茲斯萊德郁悶的離開,安格爾則躺在床上,漸漸入眠。
他本來還想去一趟夢之曠野,但回到房間后,卻提不上勁了。終于返回了南域,在深淵里一直緊繃的情緒也徹底放松,隨之而來的便是無力與疲倦,無論是冥想亦或者登錄夢之曠野,安格爾都顧不上了,一沾上柔軟的絲被,便開始泛迷糊,很快就進入了黑甜夢鄉。
安格爾醒來的時候,天色還很黯淡。
他并非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外面的一些窸窣聲吵醒的。
用了一個清潔術,安格爾一身清爽的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他先是去了桑德斯的房間,不過桑德斯的門口蹲著一只金喙黑羽血目的幼小魔隼,在看到安格爾的時候,魔隼用翅膀比了個“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