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塔疑惑的看著安格爾實驗戲法之前的那扇大門,難道不是安格爾的創法
波波塔滿臉不解,但他也沒有問出來,而是靜靜等待安格爾下一步的動作。
下方貨船上的情況,完全是一面倒。
如果是在陸地上,或許靠人數能取勝。但這里是茫茫的大海,四周沒有任何的島嶼和陸地。
人數再多,面對一個可以操縱海浪、力大無窮,還能將海水變為三叉戟的對手,卻是毫無辦法。
那可以防御暴雨天災的鐵皮貨輪,此時卻發揮不了任何作用,反而像是等待葬送他們軀殼的鐵皮棺材。
就算是再精湛的騎士戰技,沒有超凡力量的配合,面對遠距離攻勢的狩鯨海妖,完全就是空擺設。
哪怕有神弓手,在船身劇烈搖晃中,在海水倒灌下,也無法挽救他們的結局。更何況,狩鯨海妖皮糙肉厚,普通的弓箭還不一定能射的進去。
所有人都面露絕望,只能等待著“棺材”沉沒,永眠海底。
只有最初在甲板上的那個水手,他臉上還帶著不屈。在顛簸中,他拿起桅桿上的繩索,拴在自己的腰間,固定起身形。
他的手掌抓住欄桿,在慘白的月光下,手背上的青筋鼓動,清晰可見。
“我不能死,我最親愛的妻子,還有我那可愛的女兒,還等著我回去。”水手嘴里反復的念叨著妻女的名字,似乎這兩個名字,就是他的護身符,“我答應過妻子,等回去后要帶她到海月城居住,所以絕對不能死在這里。”
在船身瘋狂的顛簸中,在所有人絕望的悲鳴下,水手跳到了欄桿上。
欄桿下面是深幽的大海,此時因為劇烈的海浪,海面已經泛起了大量的白沫。
而他的正前方,則是一道道撲面而來的大浪,以及躲在浪頭中時不時竄出來的三叉戟,已經有很多人,都被三叉戟擊中。
水手甚至之前親眼看到,和他共同值守夜晚甲板的那位醉酒同伴,被三叉戟活生生的插進頭顱,腦漿迸裂,骨頭碎裂成渣。
所以,這些用海水變化而成的三叉戟,威力可見一斑。
他站在欄桿上,直面著如雨般降落的三叉戟,可以說是最危險的地方。雖然他心中也很膽怯,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拼,那么只有死路一條。
“你要干什么,快下來”一道微弱的聲音,在狂風巨浪里傳入水手的耳中。
他回過頭一看,卻是老航海士,他躲在已經傾覆的瞭望臺下面,抱著斷裂的桅桿,艱難的對水手道。
“不要沖動,也許奇跡會出現,海之女神會保佑我們平安度過這一劫難。”老航海士以為水手要跳海,他趕緊勸阻道。
“海之女神是海瀾國的信仰,我們是金雀帝國的貨船。比起祈禱虛無縹緲的救援,我更相信我自己。”水手頭也不回,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一波波的海浪。
他剛才清楚的看到,隨著海浪的涌來,那個狩鯨海妖其實身形也在跟隨擺動。
有一次,甚至近到幾乎就在貨船的附近
所以,他在等待機會,能夠跳到海妖面前,近距離與海妖進行搏斗的機會。哪怕拼死的決斗無法得到成效,那至少他為了一線生機拼搏過。
帶著這個信念,水手拿著略彎的長刀,在欄桿上一邊來回奔跑,躲避飛來的三叉戟,一邊暗地里觀察著浪潮中的所有細節。
他全身已經被海水淋濕,但依舊在船舷與欄桿上來回騰躍,月光照亮他的側臉,束在額頭上的布巾飄揚。
在水手拿著刀在船舷上跳躍奔跑的時候,老航海士就看出來他的真實目的了,不是尋死跳海,而是在觀察著海浪,尋找生機
老航海士知道這個水手,實力在船上只能算中等,若非觀察能力出眾,被安排成值守外,甚至還有可能會泯然眾人。
可此時,船上幾乎所有人都已經絕望了,卻只有他,還有勇氣與膽量去面對這恐怖的敵人。
老航海士沉默了,在顛簸中低下頭,用近乎囈語的聲音道“或許,真的有生路也說不定。”
不過,他這一次不再將希望,放在縹緲虛無的海之女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