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連些慌張與慌亂都沒有,只一件一件把自己的東西重新整理好,疊好,整齊有序地重新放回了箱子中。
這期間,前夫人的女兒,那個十一歲的女孩兒出了來。
家教使然,她沒有罵她,亦沒有對她冷嘲熱諷,只說了一句話。
“你媽媽都走了,你為什么還不走”
溫欣沒有回答她的話。
她說的對,她是不應該繼續待在葉家,于是收拾好了東西后,起身,給自己留了最后一份尊嚴,拉出箱桿,什么都沒說地走了。
但她真的沒有地方可去,她還未成年,而且還有學業未完成。
她想過報警,也想過去找親生的外公外婆,但都不知道杜家住哪,亦不知媽媽有沒有和他們提起過她,他們知不知道她的存在。
當天下了好大的雨。
她懷抱雙膝,蹲在一家咖啡館外邊兒的屋檐下避雨,校服褲腿被浸濕,衣服也濕了。
她想著自己該怎么辦,想了許久許久,直到天黑,不知何時,不知不覺,一把傘罩到了她的頭上。
溫欣微怔,眼中噙著淚,順著暗處抬頭,視線所及,男人身高優越,一身黑色格子襯衣,一手擎著傘,一手夾著煙,垂眸瞧她,口中吐著煙霧,竟是葉謹辰。
他緩緩斂眉,平平淡淡地開口,聲音很沉,聽不出任何感情。
“蹲這兒干什么起來,我養你。”
香煙送入口中,咬著煙嘴,他將倒出的手伸向了她,煙霧向上,或是嗆到了眼。
男人瞇著眸子。
那一幕,那個表情竟是格外迷人。
溫欣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
她呆愣了,眼中含淚,怔怔地望著他,半天方才緩緩地伸過小手去。
他將她拉了起來。
倆人站在一起,她似乎還不到他脖子。
知道哭沒用,一下午,溫欣也只是淚在眼中打轉兒,咽下一次又一次,沒真的落下來,但此時此刻,卻是怎么也沒忍住,憋了憋嘴,就嗚嗚地哭了。
便是從那天開始,她住入了西郊別墅。
后邊兒的日子,是他養大了她。
他給她安排了專門照顧她的傭人,專門接送她上下學的司機,支付昂貴的學費,買下不菲的鋼琴。
一切都和原來所差不多,有過之無不及。
但他不常住在此,溫欣大概一周能見到他一次。
只有鄰近高考那段日子,在她的央求下,他搬過來住了三個多月。
三個多月里,他幾乎每晚都看著她學習。
最后,溫欣以全校專業課第一的成績,考進了h高校,鋼琴系,還在那重逢了發小許夢。
十八歲的花季少女,不論是相貌身材還是才華都極為吸睛。
校花的名號也很快被貼在了她的身上,周圍最不缺的便是富二代追求者。
她和葉謹辰關系的轉變,還是從大一下學期開始。
溫欣沒有住校。
住校了怕是半學期都見不到葉謹辰了,久而久之,她怕葉謹辰把她忘了。
不住他需要給她安排司機接送,那就肯定還能想起她,進而偶爾也會來一次西郊別墅。
這段復雜,帶著點恩情,可能還夾雜著點兄妹情的感情,起先,溫欣沒想耍心思。
但她發現,她受不了。
她是在一次意外的情況下知道的葉謹辰要交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