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他方才知道他這“姐”不是普通的“姐”,竟是當朝皇帝的親妹妹
這十多年,他大部分時候都在讀書練武,也基本上是長公主在哪,他便在哪。
本三年前,他便該參考,卻因病錯過鄉試,這一耽擱,就又三年
那聲“姐”后,蘇少瑯便進了去。
長公主換好了衣服,發髻松松挽就,明眸皓齒,春半桃花,從屏風后走出來。
她人纖弱無骨,云鬢細腰,生的很白凈,也很嬌氣。
已經過了小姑娘的年齡,多了幾分成熟之感。
這幾分成熟之感,卻又是小姑娘沒有,且學不來的。
她出來就注意到蘇少瑯是敞著大氅來的,秀眉微蹙,明眸之中帶著幾分嗔怪,纖細的玉手過來給他斂了衣服,怪道“練了幾年武而已,你抗凍是吧”
蘇少瑯沒注意到這個。
他也確實挺抗凍,眼下急著說事,也沒接茬。
“姐,嗯,大理寺卿會對我有什么偏見么”
詠陽公主白嫩的手指給他系著衣服,聞言眼眸抬起,而后笑了笑。
“怎么會他能對你有什么偏見再說,你二人也沒怎么接觸吧”
蘇少瑯點了點頭,“是,但不知為何,我便是覺得不大對勁。”
“怎么”
蘇少瑯這便把幾次求見,但大理寺卿拒而不見之事簡單地說了說。
詠陽公主一聽,那雙玉手不動了,就伏在了他的胸膛上,仰著頭,美目看著他,定了神。
她這般,頭上與身上的香氣撲進蘇少瑯的鼻息之中,蘇少瑯不想胡思亂想,但只要一低眼便能看到他姐的那張小臉兒,與雪白的脖頸
人便罪惡的有些分心
蘇少瑯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暗地里叨念了句“阿彌陀佛”,與此同時也別了視線,剩下的一個扣子自己胡亂的系上了。
詠陽這才回過神兒來,那雙玉手放了下,莞爾笑了笑,“怎么會呢你,找他作甚”
蘇少瑯喉結滑動了下,先沒回話,而是道“姐,我有點渴。”
詠陽趕緊讓人給他備了茶。
蘇少瑯坐去了桌旁,不動聲色,面無表情,緩了緩。
詠陽過了來,關切地詢問,“怎么了你”
蘇少瑯搖頭,笑的他自己覺得尷尬極了。
“沒什么姐。”
而后便趕緊去說那正題。
“我有些事想要求他,是以,這幾日,一直想要拜見。”
詠陽問著,“什么事”
蘇少瑯道“事情起因是七八日前,我在華觴樓,有一個小姑娘找上了我”
“小姑娘”
詠陽打斷了去,心微微一顫,臉上笑容也盡了,語聲很緩很緩,有些探測似的問著。
蘇少瑯解釋道“是這樣姐”
而后,他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小姑娘說的話;自己說的話,小姑娘的懷疑;自己的困惑;以及小姑娘的父親含冤入獄;他自己的心中也總是覺得事情很微妙,似乎十有八九,都很長公主說了。
詠陽了然,“原來如此。”
她自然也不清楚。
不過,當年剛收留他時,她問他好些話,他確實是說自己腦中亂七八糟的,好像什么都不記得了。
為此,詠陽其實還給他請過大夫。
大夫也曾說過,他可能是有些記憶缺失。
“那小姑娘所言,確實”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
詠陽點頭,“如此是應該的,此事是大事,若是錯過豈非遺憾終生。”
蘇少瑯應聲,“我也是這般想。”
而后問著,“那,大理寺那邊”
詠陽起了身,“你先等等。”
說罷,她回了臥房,不時出來,將剛剛寫好的一道手諭給了蘇少瑯。
“裴紹并非不好說話之人。他許是最近真的有些忙,你拿著這個去找他,他會見你,我明日還要入宮,母后想我”
蘇少瑯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