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妧妧很在意她的那句“不讓她去張老夫人家了”。
眼下這事兒已經開始棘手。
畢竟明日便是初九,距離正月十六還有七日。
這七日,她勢必得說服母親,讓她繼續去。
否則裴紹那廂不會再等。
小姑娘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了許久,終是過了好半天,突然憶起了那買她家房子的李老夫人。
她不就是裴紹花錢找來的一個贗品么
或許她也可以
想到這兒,妧妧突然有了柳暗花明之感,似乎有了法子。
這一宿,她姑且便睡了。
待翌日,整個一天,妧妧都在琢磨著這事兒。
大概想好了后,又一日,她便安排秀兒出了去。
這人要盡量離著她家遠,且要機靈。
剩下的只要銀子花夠了,不愁沒人來當這個贗品。
眼下有一點好,便是她并非獨秀兒一人可用,還有那寶珠和其它六個丫鬟,她都能差遣。
是以,這找個贗品之事并不十分困難,初十那日沒找到,但轉天又一日,合適的人便有了。
正月十二,妧妧短暫地出去了一會兒,在一家茶肆的包房里見了那“張老夫人”,簡單地與她說了自己的要求,以及要求對方說的話與做的事。
那“張老夫人”本是個媒婆,自是能說會道,滿口答應,自信滿滿。
過多的話,妧妧自是沒與對方講,她帶著面紗,就是她的樣子,對方都不完全知道。
酬勞二十兩,妧妧又花了十兩銀子,給她買了衣服與首飾。
而后,妧妧便開始找了時機。
在正月十四那日,拉著母親去了集上,特意與那“張老夫人”來了個偶遇。
事情起初見到了,母親和趙嬤嬤自是都很驚詫。
但既是遇上了,姜氏在認識過人后,也便正好,把女兒年后便不去了的事與那老夫人言了。
那“張老夫人”一聽,很是失落的模樣,接著便是妧妧事先交代過的話語。
大體是很喜歡妧妧,全家都極喜歡她,也待她很好,讓姜氏莫要擔心;然后便是她那三個孫兒,哪個先生的話都不聽,誰教也不學,唯獨妧妧能教;再然后是期限,言著到明年六月可不可;最后是將一個月三十兩的酬勞,漲成了四十兩。
她話說的很親近更謙卑,甚至有點相求的意思。
姜氏自然是能感受到對方的友善。
這一番偶遇相見,很自然讓姜氏原本有些懷疑了的心,放下了不少。
酬勞不是她最關心的。
她唯在意女兒的安全。
幾人在茶肆之中,一邊喝茶,一邊聊著這事,在那茶肆之中足足停留了一個多時辰。
結果,是妧妧想要的。
母親松了口。
妧妧暗地里也終于松了口氣。
而后是正月十五。
一家人一起吃了團圓飯,亦是出去看了花燈與煙花。
回來之后,母親在她房中停留了許久。
小姑娘一面笑吟吟地和娘親說話,一面其實一直提心吊膽。
這畢竟是夜晚。
她很怕裴紹那廂大駕,雖然那日分開之時,她叮囑了,十六也就是明日,她一定會回去,但那狗官不一定聽話。
所幸終于把母親送走,更慶幸那人沒來。
這七日終是平安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