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兵部尚書張顯之與裴紹并肩而行,低聲道“昨日我派人探了他府,身上起了東西,真是意外”
裴紹便就一句話,“是我這邊出了問題。”
這話的意思便是不是以外。
是他那邊出的問題
張顯之實則瞬時呆愣了一下。
因為他看來,那是絕對不可能之事。
張顯之從未見過,也從未想過裴紹會出什么問題。
他能敏銳地嗅出陰謀,準確地洞察人心,學識極豐,亦是過目不忘,乃是個百年難遇的奇才。
往昔不論多難,多不可思議的事兒都能被他事先準確無誤地料到,猜到,便仿若他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了一樣。
若說張顯之活了三十來年,也是個頗傲氣的人,那唯一能讓他唯馬首是瞻,欽佩的五體投地的人就是裴紹。
所以張顯之才困惑。
昨天那事,不過就是個低段位小事,裴紹怎么可能出問題
但,張顯之沒問。
裴紹沒回寺卿府,約了幾個同僚,去了教坊聽曲兒,紙醉金迷,消遣去了。
晚上天黑了,他方才微熏著回來,但也沒回寢居,依舊睡了書房,甚至半分沒問那小姑娘的事兒。
繼而第二天也是一樣,早上上朝,上午去大理寺,下午又約了人捶丸消遣,尋樂子去了。
然尚未到黃昏,那最后一局還未打。
寺卿府的小廝孟長青臉色煞白地找到了此處來,與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大人,蘇小姐,不見了”
裴紹本有一搭無一搭地聽,直到聽到那關鍵字眼
男人沉著臉轉了過來,“什么”
那小廝又說了遍。
裴紹聽得清清楚楚,當即便丟下攛棒,人走了。
沿途邊走,那孟長青邊細細地說著。
“今晨還什么都挺好的,除了脾氣大些,東西吃的少些外,丫鬟們還都哄得住。但今日鄰近中午那會說是要去園中看桃花,不讓那么多人跟著。常嬤嬤也不敢違拗,便就只安排了兩個丫鬟在前,剩下的都遠遠地在后護著了。哪知走了能有小半個時辰,那兩個丫鬟便慌慌張張,急匆匆地跑了回來,說蘇小姐不見了之后,奴才吩咐了下人們在府上仔仔細細地找,找了好幾遍,終是發現,哎呦,蘇小姐從,從寺卿府的后門跑了那后門處當值的士兵少,午時士兵輪流用飯,蘇小姐似乎就是借著這么個空隙,須臾的那么一會兒,人就跑了。”
裴紹一言未發,回了寺卿府,親去了那后門處查驗問話。
發現果不其然,那小姑娘趁著午時士兵吃飯的時候,謊稱自己的耳環丟了,把先回來當值的兩個兵支走為她找耳飾,然后人就趁著那會兒跑了
裴紹抬手就給了其中一個士兵一個耳光。
“廢物”
眾兵頃刻“噗通,噗通”地全跪了下去。
裴紹面上冷若寒冰,眸光幽深,當即沉聲下令,帶兵親去了池榆巷蘇家府宅。
大門打開后,裴紹便進了去,負手立在那,朝著身后的眾兵冷聲下令。
“搜。”
眾兵領命,三四十人,頃刻便進了府宅,大肆地搜了起來。
宅中的夫人姜氏與趙嬤嬤,以及秀兒少煊等人,自是沒一會兒便都知道了。
寶珠和趙嬤嬤扶著姜氏出來。
丫鬟問著緣由,士兵只道“大人命找蘇小姐。”
姜氏聽罷,心口一緊,猛然間狂跳起來,與趙嬤嬤、秀兒、寶珠等幾個丫鬟,不時便都奔到了府門口去。
遙遙的,幾人便見了門口那身姿峻拔,面如冠玉,眉目冷峻的男人正是裴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