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陸鴻年的話和妹妹之事。
平心而論,因為妹妹,蘇少瑯對裴紹這個人印象極差,且是越來越差,但不知為何,他對陸鴻年的感覺更不好。
這官場便是如此,沒有絕對的真話,也沒有絕對的假話,正如,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
蘇少瑯現在與太子有了關聯,已歸屬到了太子一黨不假,但他不甚明白,陸鴻年跟他將刀尖兒對準了裴紹是什么心思。
在從長公主那邊更深地了解裴紹之前,蘇少瑯什么都不會做,更不會給別人當刀子使。
但至于妹妹,他幾乎肯定,她在裴紹手中。
當務之急,蘇少瑯也只想救妹妹。
是以,隔日,他又去了長公主府上探望。
瞧著長公主心情恢復了,蘇少瑯也便與她說了。
“實則少瑯幾日前便想與義姐說此事,但一直也未能開口。”
長公主聽他這般說,當然好奇他要說什么,將親手煮好的茶給他推了過去,問著,“少瑯但說無妨,本宮是看著你長大的,對你如何你不清楚你與本宮還有什么不能說”
蘇少瑯眸光灼灼,握住她推來的杯盞,“少瑯慚愧,有一事,因為事關她人名聲,一直相瞞,事到如今,卻是也不知該怎么和義姐說了。”
長公主聽到此,神情變得緊張了許多,“什么意思,事關誰”
即便長公主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蘇少瑯也是真心相信她,但事關妹妹清譽,他還是不愿與她人說。
但妹妹失蹤,事情早晚要暴露,已經就要瞞不住了。
前幾日,太子下獄,太后生病,事情都連在了一起,長公主甚忙,幾乎一直在宮中居住,方才一直沒去看望妹妹。
蘇少瑯現在也唯寄希望于將妹妹悄悄地找回。
否則,事態發展下去,妹妹怕是要永不見天日了。
原,他想什么都與長公主明說了,但真章的時候,還是沒說出口那么多,只實話實說,先道了后頭的事。
“妧妧并非病了,而是,成親當夜便在太子府失蹤了。”
長公主渾身一震,只差一點沒碰灑茶水。
“少瑯說什么這,怎么回事,你,剛才說什么這”
詠陽顯然甚急,人語無倫次,慌張極了。
蘇少瑯意料之中,知道接著的話,長公主怕是會更吃驚,甚至可能接受不了。
但蘇少瑯沒有辦法了。
為了妹妹的名譽,他不敢把事情鬧大,如若鬧大,就算是救得妹妹回來,妹妹也將成為笑柄,再也抬不起頭了。
蘇少瑯答道“是被人蓄意劫走的。”
果不其然,長公主臉色煞白,霍然站起,眼中的怒火幾近要噴了出來,“放肆是誰,誰那么大的膽子”
蘇少瑯也隨著她站了起來。
長公主揚起了頭,但見他吐出了兩個字。
“裴紹。”
詠陽眼中的火好似頓時被什么吞噬了,取而代之的是懷疑,不信。
對,她不信。
長公主緩緩地蹙起眉頭,漸漸地好像平靜了一些似的。
她望著蘇少瑯,搖頭,聲音也平和了下去,“不可能,這不可能,裴紹不是那樣的人,你怎么能說是他”
蘇少瑯知道長公主斷不會信。
因為皇長子魏璟承的緣故,長公主很喜歡裴紹。
倆人雖接觸的很少,就說蘇少瑯來京城的這兩年,裴紹與長公主兩人見過的次數怕是不過寥寥數次而已,可謂一點不熟悉,但即便如此,長公主每次只要說起裴紹,都是夸贊,眼中的喜歡是裝不出來的。
蘇少瑯嘆息一聲,只道了一句話。
“他二人早便認識。”
長公主腦中“轟”地一聲,一下子就聯想到了去年秋天,裴紹為一個小姑娘一擲千金之事。
“莫非”
蘇少瑯垂頭,但點了頭。
長公主心狠狠地一顫,“太子知道”
蘇少瑯閉眼應了聲。
長公主魂不守舍了一般,一下子坐了下。
“這”
她目光漂浮不定,許久方才再度看向蘇少瑯,聲音早已恢復了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