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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番外三張顯之
你若問他是怎么發現的。
張顯之也不知。
你若問他有何證據。
張顯之還是不知。
但他就是確定,他是魏璟承。
或是三年多的相處,或是摯友之間的心有靈犀。
他做的很完美。
但張顯之就是在一些細枝末節上,發現了他是魏璟承。
從此倆人開始心照不宣,只笑不語地謀劃一切,卻沒人捅破那張紙。
當夜,張顯之獨自喝了很多的酒。
偷偷的高興了很久很久
她伸手將他扶了起來,便只有一句。
“它日一別,小侯爺別來無恙。”
張顯之的心狠狠地一縮,哽咽了,強壓下內心中的悸動,也是強咽下激動的淚。
她無礙,她無礙,她沒有瘋,沒有生病,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記得
男人微微頷首,控制著控制著,聲音還是顫抖了,恭敬地回道
“承蒙娘娘掛念,臣一切都好。”
夜
城中仍在封禁。
但不論是武德帝亦或是沈韞都已沒了機會。
張顯之手持杯盞,立在閣樓窗前,唇邊含著一抹笑。
風緩緩輕吹,拂過他的臉龐,他眸光深邃,宛若夜空。
今日再見,相隔一十五年。
他已年過而立,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少年。
相見的那一刻,恍然覺得,這十幾年所做的一切都分外值得。
她,安好便好。
奪權后,論功行賞,裴紹直接便給了他首輔之位,賜了萬戶侯。
半月后,待基本掃清余孽,得了空隙之后,裴紹召見了他。
倆人涼亭之中相對而坐,把酒言歡。
男人先是與他敘舊,說了為官這四年,亦說小時那三年。
待說的差不多了,轉而說起了以后,朝他問道“顯之已過而立之年,尚未娶妻,可有打算”
張顯之料到了他會問此。
其實倆人為官這四年,偶爾聊起家常,他也會相問這事,不僅是他,旁人也是如此,畢竟像他這個年齡,別的男人皆已妻妾成群,孩子都早有了,像他這種,尚未娶妻的男人,這世上怕是很少見吧。
但以前,裴紹問此怕是真不懂,然今日卻并非。
便憑他的精明,以前他不知是因為他沒機會知道。
可現在不然。
奪權那日,進了中宮,他的表現雖然不甚明顯,旁人定然是看不出什么,可裴紹不是旁人,他能。
便是張顯之再控制住一些情緒,他也能。
所以,張顯之知道了他的秘密。
此時相問,其實是關心,亦是相勸。
他與她終是不可能的。
張顯之笑了笑,搖了搖頭,“過些年再說吧。”
裴紹聽罷便沒再問,只道“如若它日有所惜,便就算她是天上的仙,朕也會幫你把她弄來。”
張顯之再度笑了。
他知道裴紹說的是肺腑之言,也知道如若真有那天,便是不惜出兵,他也會為他得到那個人。
但,他覺得再不會有那么一個人了。
又三日之后,沐太后召見了他。
張顯之微閉上了眼睛,而后緩緩露了笑意。
他入了宮,來到慈寧宮。
她給他賜了上座。
昔日的小少年,如今的權臣。
往昔陽光無憂,如今酷厲深沉。
但她待她如故,言語之間,皆還在把他當做昔年的那個孩子。
她知道自己當年是被他所救。
今日相邀,也正是想感謝他昔年的相護之情。
她開口直言“若無張首輔,本宮不知自己是否今日還能活著,這份恩情,無以為報,如若張首輔以后有何需要,盡管與本宮說,本宮定盡全力相協。”
張顯之聽得這話微微頷首,恭敬如故。
“娘娘客氣了,皇上已大賞了臣家族一脈,能護太后娘娘,是臣畢生的福分。”
沐太后親為他斟茶,推過去,笑著道“皇兒的賞賜是皇兒該給張首輔的,與本宮這份不一樣,亦不沖突。”
張顯之再度頷首,而后恭敬道“既是娘娘好意,臣可否現在就討這份功”
沐太后有些沒想到,抬手微微請了他。
“張首輔但說無妨。”
張顯之道“無他,臣只是想向娘娘討些東西,不知娘娘能賞否”
沐太后笑著回道“張首輔想要什么”
張顯之道“素聞娘娘書法一絕,臣可否討一張娘娘親筆寫的字。”
沐太后微怔,倒是沒想到他竟然就要一張字。
沐太后點頭,“這個當然可以。”
說著便喚了宮女拿了筆墨來,臨場為他寫了一副對聯,笑著遞給他,“不過,這當然不能作數。”
張顯之笑著接過。
不小了。
與他而言,確實不小了。
他當晚回去,便將一直珍藏著她之物的金盒打開,將那副對聯小心翼翼地疊起放入,又小心翼翼地將盒子蓋好,再度收藏起來。
情之為物,最難割舍。
他從未后悔。
過去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亦是不會。
男人緩緩開口,在僅他一人的屋中,緩緩開口。
“臣永遠守護娘娘”
張顯之番外完